賀弼聞言垂首皺眉歎道道:“確實這次北伐十分倉促,我楚國三十多年不經戰事,早已是安穩避戰之心行於內,軍備廢弛表於外,雖然聲勢浩大卻處處受製難以凝聚力量,洵陽王衛伏、江陵王衛節還有南司州刺史衛中書各懷心思如何能進取南陽,說到底這次真正的主力應該是攻擊彭城的十萬大軍,但如此一來我們越州的擔子可就更重了。”
張簡道:“沒錯,齊觀想要的便是戰事速起乃至焦灼,到時候好讓王爺落下個督促調配不力的罪名。”
賀弼歎道:“所以他押了大你便押小,而且還在小上做足的文章,但此舉真的不會延誤軍機嗎?”
張簡苦笑道:“這不也是沒有辦法嗎,隻要南徐州的十萬大軍進軍稍微慢一點,我們便會有足夠的時間。”
賀弼猶疑道:“話雖如此,可畢竟還是在賭。”
“太守放心,如此大事在下當然不能隻靠天意,我已做好了破局之法,但還需太守相助。”
“道真但說無妨。”
張簡湊到賀弼耳邊低聲細語了一陣,賀弼猛的抬起頭看向張簡:“原來如此,齊觀會上當嗎?”
“如果隻是故布疑陣齊觀當然不會上當,所以我已在南章事先做好了部署,如果齊觀真的能忍住那我就隻能認栽了。”
“此事倒不難,待我回到豐縣便命人秘密將糧草準備好,至於屯糧之所便設在泉安。道真,此番成敗便全係在你一人身上了,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簡定當儘心竭力,請太守放心。”
楚國北伐天下震動,源休在鄴城聽到此消息後十分驚恐,也顧不上自己剛剛登基便下詔禦駕親征,一麵命太師洪寶留守京師鄴城監國,一麵親提大軍向徐州迎戰衛言訓,最後命屯於洛陽一線的朱道元防備涼軍,司徒陳遷馳援徐州和自己回合。
在源休眼中楚國北伐凶險勝過涼國攻入南陽十倍,若是楚軍攻破彭城則中原危矣。而且衛援拖到八月北伐便是在等長江汛期,此次正可謂是存國之戰。
楚國十萬大軍在衛言訓和陳繼慶的帶領下來到了距離彭城十幾裡外的寒山附近,依照衛援的指令部署,大軍應在泗水下遊築起堤壩攔水,然後再借助水勢攻占彭城,如此一來便可與西麵的孟君遙相呼應齊頭並進攻伐中原了。
可現實永遠都是那樣差強人意,仿佛是在和人開玩笑。這次北伐的主帥乃是衛言訓,是衛援的侄子,以衛援一貫任人唯親的行事作風這很正常,但身為副帥的陳繼慶卻是一員大將。
陳繼慶久鎮南徐州對晉國的彭城等地了若指掌,可衛言訓自持身份根本就不把陳繼慶放在眼中,而且衛言訓這個人還有個話毛病便是喝酒,沒日沒夜的喝,喝完之後酒品還極差,陳繼慶對於這個自命不凡的酒蒙子是敢怒不敢言,能躲則躲。
正所謂一將無能累死三軍,陳繼慶不知道的是這隻不過是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