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紅霞滿天。
臨川城北門外一騎快馬疾馳而來,隻見來人背後插著三麵紋金赤旗,三麵皆繡著‘禦’字,這可是大內的傳令禦使,城樓上的官兵見了不敢怠慢,急忙打開了已經封閉的城門。
隻見那騎士沒有停留一騎絕塵衝進了城中,此情此景像極了不久之前寒山戰敗後衛援懼怕晉國兵犯南徐州,下旨各州聚兵的金旗令使,難道是北邊又有什麼大事了?
果然就在金旗令使進城後不久後,臨川王越州刺史衛濟開始緊急召集州府和郡署各司主官在王府銀殿內議事。
衛濟見人來的都差不多了,一臉嚴肅的的將手中的禦旨遞給了羊均,羊均方才已經看過了於是開始朗聲讀到道:“太清四十七年七月初五,孟君於壽陽叛亂,連陷譙州、曆陽、采石,陛下命宣城王衛德為統帥,陸宜為東路都督,衛中書為西路都督,可惜皆為孟君所敗,現曉諭各州郡,進京勤王。”
羊均話音未落,殿內已是一片嘩然。
越州地處東南,遠離政治中心,所以這消息並不是很靈通,更兼之前寒山戰敗後,中原戰局便被戰敗的陰雲掩蓋了過去,讓大家有些遺忘了孟君這茬。
原來在寒山之戰後,陳遷擊敗楚軍攜勝利之師轉道向西,開始清剿孟君叛軍。孟君孤立無援糧草短缺,沒過多久便被陳遷擊敗,被打的隻剩八九百騎南下投奔了楚國。
孟君行至楚國壽陽郡,心道自己如今要地盤沒地盤要軍隊沒有軍隊,一旦過了江到了建康豈不是任人魚肉,於是他接納了謀士荀通之言,利用壽陽郡守胡奇出城相迎之機趁勢帶兵入城,胡奇此人膽小軟弱,見孟君凶狠異常也不敢輕舉妄動,一時間竟讓孟君接掌了壽陽,建康這邊方經大敗衛援也沒有心情把心思放在此事上,就這樣竟讓孟君在壽陽安穩了下來。
可俗話說得好‘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孟君自以為高枕無憂開始在壽陽招兵買馬恢複實力之際,建康的衛援卻和源休做起了交易,交易的東西便是之前寒山被俘的楚軍統帥衛言訓和孟君,源休的意思是隻要楚國願意用孟君交換,他便願意放回衛言訓。
衛援麵對源休開出的條件當然是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因為在他眼中一個毫無用處的降將如何能與自己的親侄子相提並論。
就這樣晉楚兩國互相約定一手交孟君一手放衛言訓,可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這事也不知怎的就傳到了孟君的耳中,行事果斷的孟君自知已經無力回天,隻好再次起兵叛楚。
“孟君叛賊一路勢如破竹兵鋒直指建康,諸位卿家以為該當如何呀?”衛濟掃視了一圈殿內的眾臣沉聲問道。
底下這些官員聽了衛濟的詢問瞬間噤聲,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齊聲道:“但憑王爺吩咐,臣等莫敢不從。”
衛濟眉頭一舒,望向任廉道:“陛下下旨讓我勤王,你怎麼看?”
任廉則是一臉的不可思議,“真是讓人難以置信,孟君到壽陽時不過區區八百人,現在竟能威逼建康,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莫說任廉不敢相信,換了誰也都不敢相信。孟君八百殘兵到了壽陽,招兵買馬之後撐死不過兩三千人,再加上壽陽的兵馬滿打滿算五千之眾,可就是這些人先後逼降了譙州、曆陽,在采石大敗雲旗將軍陳羨,接著又在姑熟擊潰了宣城王衛德,嚇跑了東路都督陸宜,一路連戰連勝直逼建康,真是讓人猶如做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