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塘外柳平的軍馬立足未穩,又趕了一夜的路又累又餓,哪裡能擋得住孟君的猛攻,不一會功夫孟君便率軍擊穿了柳平的防線。
柳平見敗局漸現便身先士卒驍勇衝殺,叛軍的攻勢竟然受挫漸漸有敗退之象,混戰之中柳平遙見孟君大旗,不待多想便挺槊拍馬直衝而去,不料孟君的部將鄭璞突然殺出從後麵給了柳平一刀,柳平受傷吃痛落馬,叛軍見狀紛紛圍了上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柳平的弟弟柳略率軍衝了進來,並將柳平扶上了自己的戰馬前後親自斷後,這才算救出了柳平。
青塘一戰雖然以柳平戰敗告終,可卻也使孟君心中生懼,心道若是勤王兵馬皆如此驍勇彪悍那自己可就危險了。
同時這一戰也讓身為勤王大都督的柳平心中生寒,此戰自己身受重傷軍隊損傷慘重不說,自己的弟弟柳略更是為了救自己戰死於亂軍之中,可笑的是自己身邊的聯軍統帥卻沒有一個來救或是側擊孟君來給自己解圍的,皆在一旁作壁上觀。身受重傷悲痛不已的柳平這才意識到自己真的好蠢,這一頂大都督的帽子戴在頭上,自己卻成了眾人眼中的傻帽,於是此戰過後柳平便窩在營中再也不提一嘴出戰的事。
青塘之戰結束兩日後,江陵王衛節的兵馬總算是到了,總計兩萬人馬由大將王行雲率領來到了秦淮河邊的聯軍大營和眾人彙合。聯軍大都督柳平見藩王之中實力最強的江陵王就派來了這麼點人心中更是失望,心道你們衛家的事你們自己的子孫都不在乎,我充什麼好人,自此諸將避戰之心更甚。
時間很快又過去了半個月,勤王聯軍就在秦淮河南岸與孟君對峙,卻沒有一個人先動。作為勤王大都督的柳平整日在帳中飲酒對出戰隻字不提,衛中書多次對其消極避戰做出嗬斥,可柳平卻一副大都督的架子完全不把衛中書放在眼中。這可把衛中書氣的夠嗆,要不是之前玄武湖之敗,就憑這麼一個外臣也敢和自己擺架子,反了他了。
柳平和衛中書的矛盾日漸加重,聯軍中其餘的將領也都開始互相猜忌貌合神離,這番消極之態可與之前爭盟主之時迥然不同。就這樣大家誰也不想先出戰當這個冤大頭,同時誰也不敢率軍離去,隻好在秦淮河邊耗著。
此時建康內的皇城已經被圍了將近三個多月,雖然衛援之前在城中事先囤積了不少糧米,可奈何這城中沒有柴薪、肉食、蔬菜,這柴到是能想辦法,拆房子就可以了,可這肉和菜上哪去搞,這皇城內現在連老鼠和鳥都被吃光了,亂七八糟的疫病也開始橫行,這可讓日夜守城的成譯扼腕長歎。
秦淮河南岸,衛則站在河邊遙望著北邊的建康城,臉色一會青一會白,氣急的他抽出長劍用力劈在了一塊石頭上大聲罵道:“這算什麼?建康城就在眼前,隻要伸伸手就能摸到,可我們這十幾萬人卻隻能在河這邊看著,這是什麼道理?”
張簡站在衛則身後也隻能垂首不語,事到如今這聯軍是什麼心態就像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而且他其實也挺著急,隨軍北上之前呂青遠千叮萬囑如果可以的話一定要尋得張琰,並且還交給了自己一封信轉交張琰,現在兩人就隔著一條河你說急不急。
“道真!”衛則猛然回頭死死盯著張簡,“我想出戰!”
張簡被衛則堅定地眼神看的有些不知所措,一時間竟不知是該勸阻還是該支持。
衛則隨即將寶劍收回劍鞘,望著湯湯秦淮沉聲道:“這幾日父王的良苦用心我已經體會到了,可如果這次出來隻是為了讓我明白如何做一隻縮頭烏龜?如何勾心鬥角?那還不如現在就撤回臨川,之前呂先生常教導我:為上唯臨,為下唯沉,臨而不遠,沉而無隱。為上唯周,為下唯定。周則天也,定則地也。或天或地,大禮乃成。可現在你看看這些人,君不君臣不臣的有什麼可學之處,難道我越州幾萬兵馬身處險地就是為了讓我學這些齷齪之物?”
張簡怔怔的看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人,心中不斷在問自己這個人還是當初那個在茅屋中遇事手足無措膽小慌亂的大男孩嗎,看來現在是該從新認識一下這個王世子了。
“可是...任長史是不會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