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簡覺得王勉說的有道理,可一看禮單上還有幾名舞姬,這些人張簡可是打心眼裡不想要,不為彆的他可怕這些人裡麵搞出些密探、奸細什麼的勾當,這美女雖好可小命卻更重要。
張簡將呂慶功叫到近前,吩咐他將虞鬆送來的東西悉數收下,但那幾名舞姬卻不可收,到時候直言府中已有女眷婉拒便可。
呂慶功領命告退後,張簡又轉頭吩咐王勉讓他全權負責此事,至於這件事各方會怎麼想,張簡不知道也沒辦法控製,儘人事聽天命吧。
可張簡不知道的是,目前的形勢之下,南康的這點小事是上不了台麵的。觀衛節誓師討逆後的一係列作為已經讓衛濟看清了衛節的嘴臉和野心,同時也讓衛濟徹底抹除了心中的一絲僥幸,好在衛濟之前采納了賀弼的意見沒有早早響應,要不然孟君見衛節揮師他處,他定會率兵南下,到時候越州可就成了他衛節吸引孟君的一顆棋子,真是陰毒。
臨川王府書房內燈光如豆,衛濟的影子被大大的映在牆上,昏暗之中一人推門而入,正是羊均。
衛濟仿佛早就知道羊均會來,所以並未感到意外,甚至連身子都沒有動一下。
“善長走了?”
“嗯,方才城門吏來報,善長駕馬孤身向東去了。”
“本王就知道,任用張琰後,善長就一定會離開,畢竟他的身份特殊,雖然近三十年過去了,可一旦泄露,江左士族定然是要除之而後快的,到時候怕是連本王都難以護他周全,如此一來他想要的也就不會出現了。”
羊均沒有接話,隻是站在原地默然長歎,呂青遠的離開是必然,但又何曾不是一種無奈。
“好啦,木已成舟多想無益,今天有什麼北邊的消息傳來嗎?”
“沒有什麼新消息,不過衛節的大軍在包圍了江夏後,衛光實多次想要求和都被衛節拒絕了,也不知道這衛節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衛濟冷笑道:“議和?他當然不會同意,衛節幾十年來秣兵曆馬囤聚糧草,所圖無非是那把龍椅,如今天下大亂他也不必再遮遮掩掩了,他要的是天下,又豈會去和衛光實議什麼和。”
“王爺的意思是衛光實隻有獻城投降一條出路。”
“我這個弟弟,諸皇子中從小就屬他讀書讀的最好,父皇總誇他是我們兄弟中最聰慧的,還有那份狠辣,當真是比之父皇年輕時都要有過之而無不及,真是個好弟弟。”
羊均聽罷深以為意,於是問道:“如果江陵王再次催促進兵,臣該如何答複?”
衛濟身子一挺,隨即又再次躺靠在椅子上,“從明日起就對外宣稱我病了,越州之事全權交由世子處置,有愛卿在旁輔佐我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可是,王爺!”
衛濟抬手止住羊均,緩緩說道:“衛節所慮者無非嫡庶長幼之彆,隻要我做出姿態,以目前的局勢,他也不會強人所難。我們現在需要的是時間,各郡募兵備戰和調運糧草輜重都需要時間,為今之計隻能隱忍。”
“老臣明白。”
忽然衛濟好像想起了什麼,隻見他猛地起身看向羊均,麵色肅然又帶著一絲回味:“差點忘了,比起北麵,南麵亦不可掉以輕心,衛盛雖然平日裡不聲不響,可此人不容小覷。記得小時候我帶著他和眾兄弟玩耍,他因為出身不甚討父皇喜歡,每次都是我將稀奇好玩之物贈與他,雖然他那時年歲不大可每次都會出言拒絕,並且會倔強的說不要彆人施舍的東西,嗬嗬!哎!一轉眼幾十年過去了,大家早已經不再是那群在太初宮追逐嬉戲無憂無慮的好兄弟了,該來的終究是來了,生在帝王家,是幸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