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昔日曾在晉安統軍剿滅山匪撫平姒越,想必對於郡軍戰力應該有所了解,大人以為晉安郡軍戰力如何?”
張簡眉頭微皺眼珠一轉道:“晉安郡軍戰力還算中規中矩,不過遇急無措慌亂卻也是事實,我雖在軍可對軍隊卻知之甚少,還望先生明言。”
王勉輕歎一聲道:“東南之地久無戰亂,軍備廢弛比之沿江各州郡有過之而無不及。就比如晉安,圍剿山匪越人尚且捉襟見肘,若非世子所帶近軍精騎,光憑郡軍想要掃除彭操和嚴至絕非易事。”
張簡這時才算明白了王勉的意思,於是笑問道:“先生是想告訴我,如今的南康郡軍比之晉安還要不如。”
王勉沒有接話,隻是默默地從卷冊之中拿出一本,“南康郡軍之衰敗怕是會大出您所預料,現在的郡軍內部有幾大問題,其一:空額肆虐兵不足數;其二:軍備廢弛戰力低下;其三:人事複雜難以掌控,之前杜均一案牽扯軍、政要員甚多,論罪處置者不下郡署半數,可沒有等臨川王騰出手來安排,孟君之亂便事發了,如此一來為了安穩後方,這些空缺便被順手當成了撫慰當地士族豪強的靈藥,這也就有了今日的局麵。”
張簡聽後並沒有過多的吃驚,畢竟這些腐敗的連鎖反應已在曆史上見怪不怪了,隻不過如今要麵對這些爛攤子的將會是自己。
“如此這般趕鴨子上架,真是有些強人所難,既然先生已經通曉其中關鍵所在,不知可有什麼辦法教我?”
王勉麵色一滯,隨即尷尬道:“屬下無能怕是要讓大人失望了,若是政事籌算屬下還可應付一二,但是這軍伍之事屬下真是不敢托大,還請大人見諒。”
看到王勉卻是不像假意推辭,張簡也就沒有再強人所難,隨後二人對王勉帶來的卷宗文冊開始深入查看,以求能在其中找出一些解決問題的突破口。
就在張簡等人盯著郡軍之時,郡署的虞鬆等人則是在死死盯著張簡,虞鬆觀這半個月來張簡一令未發,還以為是張簡無能不敢作為,可其謀士盛無忌卻認為‘臥久者行必遠,伏久者飛必高’,張簡此人能得世子寵信絕非偶然,從甫州到北上建康勤王,張簡屢建奇功膽識過人,絕非無能怕事之輩,半月來其一言不發一令未下其中定然是在謀劃著什麼,我們決不可對他掉以輕心。
而虞鬆的另一位謀士南評對於盛無忌的擔憂卻是不以為然,先不說張簡是不是在謀劃著什麼,就算是他真在謀劃什麼又能如何,其在南康毫無根基可言,而軍司馬董要等一乾郡軍大將早已受了太守的招攬,就算他張簡智計超群怕是也隻能望山興歎了。
虞鬆看著二位謀士各抒己見並未出言打擾,二人追隨虞鬆已有十數年,虞鬆一直視二人為左膀右臂,信任有加。雖然二人性格迥異,可這樣一來也不一定是壞事,就像現在這般各抒己見虞鬆也好從中權衡。
虞鬆看二人不再說話,於是微微一笑:“你們所言各有道理,但是卻也忘了其中關鍵所在,那便是張簡的過去。張簡曾任職孝平縣令,我看過那段時間的卷宗,張簡執政期間對於勢族豪強敲打頗重。如今他入主南康,勢族之人焉能為其所用?我看到時候不用我們出麵,這些人就會求著我們站出來。”
可盛無忌還是擔憂道:“太守,這次王爺的任命似有深意,若是太守真把張簡壓製的難以起身,臨川那邊會不會...”
虞鬆點了了點頭,不緊不慢道:“到時候便是他張簡無能,與我何乾?搞不好到最後還要我出麵替他收拾爛攤子,臨川那邊焉能怪罪於我。”
說罷,虞鬆信心滿滿的看向二人,而南評也是麵露微笑自信滿滿,盛無忌雖然還是心有擔憂,但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因為在他心中總感覺張簡不是易與之輩,如此輕敵絕非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