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須這麼麻煩,閣下派幾位將士入洞一探,立馬能夠知道誰對誰錯。”
鐵棠已經起了疑心,不過礙於是老王和可心叫過來的人,他內心還是存了三分信任。
他在清水城人生地不熟,可心卻是地頭蛇。
即便她整日呆在封診司足不出戶,但僅僅是道聽途說,也比鐵棠等人更加了解眼前這位龍武營將士。
榮高峻眉毛一挑,意識到鐵棠並不信任自己。
“這樣吧,為了公平起見,司青、勾朔你們二人的巫兵也交給本將。
大家手上沒了利刃,再怎麼打打殺殺,也不至於傷到性命,也算是個兩全之策。
諸位看如何?”
彭!彭!
一條梅花龍紋鐧,一條八龍神火槊從後方飛來,徑直插入榮高峻身前大地。
“榮將軍所言甚是,這便代表了我等心意。”司青與勾朔沒有半分猶豫,眨眼便將七、八品的巫兵丟了過來。
這下等於是將鐵棠架在火上烤。
彆人交了巫兵,你如果不交......豈不是承認自己有問題?
果不其然。
司青那邊交了巫兵之後,榮高峻立馬轉過身來,一言不發地看著鐵棠。
“龍武營營長是吧?”
“本官運城總捕頭鐵棠,如今追查一樁懸桉,查到了重要線索,便是此地以人煉丹之事,進去一觀便知。”
鐵棠沒有交刀,而是點明了自己身份,從某一方麵來說,其實很重要。
在場那麼多人。
王安道與可心雖是封診司的人手,也的確有官職在身。
但封診司直屬朝歌管轄,所負責的事務也與其餘官員大為不同,可以說是有名頭,沒有實權的典例。
而司青那邊......
彆看都是一些世家子弟,豪門出身,可真正論起實打實明麵上的官職......他們是一個都沒有。
頂多依靠祖輩福蔭,得了一些花哨的噱頭、低品爵位,也都是沒有實權之輩。
可鐵棠與榮高峻卻不同!
一位是正九品的地方總捕頭,手底下管轄數百捕快、捕役,更是與知縣、縣丞號稱一城三把手,可謂手握實權。
另一位則是正八品的一營營長,同樣管轄五百兵馬,手握兵權。
他們二人都是朝廷上登名造冊,掌控一方的官員,所能插足的事務極多。
這也是為什麼榮高峻率兵一來,雙方都同時罷手的原因。
大家私底下你殺我,我殺你,那沒什麼好說的,全憑個人本事,況且這裡還是無法之地。
可榮高峻一到,有官府人員插手,這事就變了性質。
除非他們打算把榮高峻以及其他數百將士全部殺完,否則這事就從暗地抬到了明麵之上。
再怎麼在域外天作威作福,總歸還是要出去的。
出去了。
那就是大商皇朝的天下,是官府的天下。
沒有任何人或者任何勢力,可以抵擋朝廷的力量。
榮高峻本來還有些嚴肅的臉色,一聽到鐵棠身份,立即眉開眼笑,笑哈哈地走了過來。
“原來是總捕頭,險些大水衝了龍王廟,不過不是本將不信你,按例還是要看一下身份腰牌。”
這是理所當然之事,總不能彆人說他是誰,就一定是誰吧?
你說你是總捕頭,那把自己的身份腰牌拿出來一看,不就明白了。
不過鐵棠卻拿不出自身腰牌。
他的腰牌,估計早在風花雪月閣抵擋閻肅攻勢之時,就掉入心緣湖當中。
當時他並沒有儲物戒,隻能隨身攜帶一應物品。
就算不是那時掉落,那也找不到了。
在他進來域外天之後,一路奔逃、與司家眾人搏殺,又要渡劫等等,一身衣袍都換了不知多少次,更彆說隨身物品,早就不知丟到哪裡去了。
“我的腰牌掉了,隻要出去就能補領,況且封診司的王令史,也能證實我的身份。”
王安道連忙回應:“不錯,我的官邸就在運城,鐵頭確實是運城總捕頭,這點做不了假。”
“你說是就是?”
“欺負榮將軍不認識你們是吧?”
“你與這小子都是一夥的,哪怕是封診司的名頭,也擔保不了他的身份。”
........
一眾大巫以及世家子弟,紛紛開口還擊,最終還是司青擺了擺手,阻止了喧嘩。
“榮將軍,老夫相信,世間還沒有多少人敢冒充朝廷官員,至於他到底是不是運城總捕頭,這事還有待商榷。
不過他手中那柄冷月刀,乃是我司家神兵,一時不慎,被此人搶奪了去,這事可萬萬做不了假。
相信將軍也聽過我司家冷月刀的名頭!”
“這.......”榮高峻眉頭緊皺,神色為難,來回打量鐵棠、司青等人。
最終。
他的目光落在了梅花龍紋鐧、八龍神火槊上麵。
“咳,這樣吧.....鐵總捕頭,既然雙方各說各有理,不如還是按原來計策,你們各自將巫兵交給我,防止鬨出人命事件。
其他事務,我們一步一步,再來慢慢解決,反正他們逃的了和尚,逃不了廟。”
“閣下之意.....是說我是光腳之輩,隨時可以遁逃?”
鐵棠冷笑一聲,將冷月刀插入地中,單手按在其上。
“你是什麼新鮮蘿卜皮,也配讓我交刀?刀在就這裡,你敢過來拿麼?”
龍武營!
光是這三個字,鐵棠就先對榮高峻有了三分懷疑,即便可心說對方不歸司家大將軍管轄。
可他卻沒有忘了......最初追殺自己的人,就是幽縣龍武營的將士。
當然。
幽縣的龍武營,和清水城的龍武營,不可相提並論,且雙方的修為實力,也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之上。
這是不同城池帶來的影響,並非說清水龍武營就比幽縣龍武營等階更高。
兩者職能、官階都是一樣的!
退一步來說。
鐵棠隸屬巡檢司,是地方總捕頭,而榮高峻是地方武庫鎮軍,隸屬軍方。
他們各自對對方都沒有管轄權,也不存在上下級之分,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典例。
以榮高峻的官職來說,也沒資格讓鐵棠交刀,畢竟他也是一方總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