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棠能夠聽出女子身份,其他官員也有消息靈通之輩。
武穆的親傳弟子.......寥寥無幾。
還是個女人!
諸多信息一結合,閻肅率先猜出了公堂身後那人身份。
“江都府府主千金,風冰瑤!”
這個消息一出。
在場所有官員心態都有了微妙變化。
本來堅定站在司家等世家身邊的一眾官員,立刻有了抽身泥潭的想法。
比起武穆......江都府府主,更為讓人敬畏。
清水郡大大小小一郡事務,真正能夠上達天聽,傳到武穆耳邊的......為數不多。
武穆距離他們太遠,可謂遙不可及,是很難接觸到的存在。
可江都府府主就不同了!
那是自己等人的頂頭大佬,直轄管製。
稍微大點的風吹草動,都可能傳到府主耳邊,留下不良印象。
若是在江都府得罪了府主,還想繼續做官,那就是騙自己了,彆人可能都無需出手,自有其他官員來狠狠踩你。
這時候彆說那些牆頭草,就算是閻肅這等利益相關的官員,也同樣大皺眉頭。
以司家、勾家、紀家,楊家四大世家為主的同盟體,勢力早就超出了清水郡。
像江都府鎮西大將軍司光霽這種官員,其他三家也有幾個。
諸多世家一聯合,觸手早就伸出了清水城,乃至整個清水郡,蔓延到了其他地方。
這才是他們合縱聯合、稱霸一方的底氣。
但是。
無論怎麼蔓延,怎麼跳脫,框架還是在江都府之內。
司光霽也隻是江都府的大將軍,同樣歸屬於江都府府主管轄,其他三家也大致如此。
府主拿捏他們,就像他們現在拿捏鐵棠一般,甚至更為輕鬆,絕對是不可招惹的存在。
“聽府主千金的意思.....似乎極為看好這小子,我們怎麼辦?”
公堂之上,神識亂飛。
諸多官員動了心思,開始互相傳音,想要討論出個解決方案來。
“這下麻煩了,風冰瑤也是絕巔之境,恐怕對於同為絕巔的鐵棠,惺惺相惜。
當日她還曾出手為鐵棠解圍,如果她要保這小子.......我第一個退出。”
有官員慫了,沒必要、也不可能去跟風冰瑤作對,那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閻肅怒斥:“慌什麼?史成仁自己胡言亂語,誹謗武穆、太保,那是他的事,死了也活該。
風冰瑤未必就是為了保住鐵棠這小子!
何況他祖輩涉及屠城一案,乃是事實。
隻要我等抓住這點.......
從大義、道理上做文章,就算傳出去了,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不錯,同為絕巔,也許是惺惺相惜,也許是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誰知道呢?
沒人知道她到底怎麼想。
咱們現在除去鐵棠,也許正符合她的心意。”
“她與鐵棠無親無故,兩人也沒有來往,憑什麼出力保他?我看是我等杯弓蛇影了。
無需驚慌,按計劃行事便是。”
“這種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需得小心行事,切不可心急。”
“先探探口風吧,如果接下來她沒有阻止.......我等便繼續。”
這是老成之見,獲得了大多數官員的讚同,就連閻肅也微微頷首,沒有反對。
諾大的公堂之上,官員滿座。
仇正陽見遲遲未有人發聲,便笑著說道:“我看大家都沒有什麼意見,此事不如就此作罷。”
“大人且慢!”
“一碼歸一碼,鐵棠先祖涉及瀚海城屠城一案,乃是朝廷曾經認定的事實。
這一點......想必沒人會反對吧?”
閻肅站了出來,遣詞用句都小心了許多,儘量不再涉及個人,而是以官府、朝廷的名義。
何長生看著閻肅這個‘反骨仔’,氣得牙癢癢,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不過郡捕名義上歸屬總郡捕管轄,實際上卻是朝廷特意設下的職位。
為的就是避免一方獨大,含有監督、警示的意味。
無論是縣捕、郡捕,還是縣丞、郡丞,乃至監察郡邸的二位監察副守,都是為了與一方主事者抗衡所設立的職位。
相當於是自身體係內的二把手。
不過大多數二把手,都不會特意與一把手作對,那不符合官場規則,等於是自討苦吃。
除非自己另有背景靠山!
像清水城縣丞、閻肅、乃至運城的縣捕慶豐,這種人其實不多。
而且閻肅現在,明麵上還是在為巡檢司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