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巔之間除非是生死之戰,否則想要分出勝負很難,多是以一招半式勝出些許。
李庚的話語大家都理解,但鐵棠還是問了一句。
“你是什麼時候和她交手的?”
“快有一個月了吧.......”
李庚沉吟片刻繼續說道:“當時我去京都府尋她,她已經準備閉關邁入神巫秘境。
修為自不必說,已經是天心九重天的巫覡大圓滿。
當時我隻是剛剛修成元神,還沒有如今天心三重天的修為,但其實修成元神之後,差距也不會太大。
我上門與她約戰,她也沒有拒絕,隻是畢竟修為有差距,加上她馬上要閉關,不想受傷,便商議簡單切磋幾手,看看各自的手段,無需分出勝負。”
“牛鼻子怎麼輸的?快說說,我就喜歡聽這個。”天問滿臉好奇,他也見過風冰瑤,多少知曉此人的一點手段。
李庚也沒有裝模作樣,如實將二人交手的情形說來。
在場眾人都是絕巔,編造一些謊言很容易就會被揭穿,到時丟的還是自己臉麵。
“我早就聽過她的名頭,是武穆近些年收的關門弟子,而且是獲得了仙·命籙的絕巔天驕。
所以我一出手幾乎就是全力以赴,以袖裡乾坤涵蓋五雷正法,要逼出她真正的手段。”
天問聽到這裡撇了撇嘴:“你的袖裡乾坤不行,還沒修煉到家,我都困不住,還想困住她?”
鐵棠也是下意識地點點頭,表示李庚的袖裡乾坤真的不太行。
這不是瞧不起這門神通,恰恰是因為李庚先前的表現,不符合這門道門大神通的威勢。
“袖裡乾坤我的確修煉得不到家,就跟你們佛門的六神通一樣,你學了幾門?”
天問語塞,說不出話,他一門都沒學會。
“越是厲害的大神通,越是難以修習,即便隻是勉強入門,都極為艱難,這點不用貧道多說。
不過當日我與風冰瑤對戰,乃是做好準備前去,豈會如此簡單?
我當時帶了一片指甲大小的時光碎片,藏在了袖裡乾坤之中。
本意是以這門神通困住她,再催動時光碎片,讓光陰流轉,歲月飛逝。
一瞬間就可以過去千年時光,足夠將她的壽元全數耗儘,打至老年、瀕死狀態。”
“臥槽,真是陰險啊,看不出來你這個牛鼻子還是個老硬幣。”天問趕忙挪了幾個身位,遠離了李庚。
“都是絕巔,這點手段不可能殺死她,隻是為了看看她的手段罷了。”
李庚不以為意,繼續述說:“我將她困住之後,立即就催動了時光碎片,但沒想到她借助造化仙體的威能,已經提前修煉出了一絲真性不滅。
我察覺到了不妥,便逆轉時光之力,想要將她打回年幼之時。
可惜造化仙體的威能太過匪夷所思,我的手段根本無法生效,反倒被她衝出袖裡乾坤,以元始魔掌將我鎮壓。
武穆的絕學非同凡響,這道掌印端得是霸道無邊,天上地下徹底封死了我退路,如同將我困在了混沌未開的虛無之中,根本找不到出路,隻能眼睜睜看著掌力逼近,天塌地陷。”
“鐵某也曾與她較量過一招,也是元始魔掌。”
“哦?那你勢必知曉這門大神通的威能,恐怕你也敗在這門神通之下了吧?”
鐵棠嗬嗬一笑:“沒有,我出來了,與她算是平局。”
“那種絕境.....你如何能夠出來?”李庚有些驚訝,畢竟鐵棠的修為還不如他。
鐵棠簡單將當日的切磋說了一遍,讓李庚明悟了當時二人的處境。
“原來如此.....”
“不過我當日卻是完全不同,雖然大家各自都還有其他手段沒有使出,但我能感覺到她也已是全力以赴。”
“你是直接就被鎮壓落敗了?”
李庚緩緩搖頭:“我耗去三百年壽元,借來蕩魔天尊的斬道之劍的劍魂之力,一劍破開了元始魔掌的困境。
之所以我會說我可能敗了......
是因為我當日的確已經全力以赴,諸般手段,連帶無敵際遇都已經全部使出。
最終卻隻與她鬥了個旗鼓相當,甚至沒有逼出她的無敵際遇。
算起來......其實還是我輸了。
她可能是看在太一道的臉麵上,並沒有讓我難堪,隻與我打了個平手。”
李庚說得簡單,但當日一戰的凶險,在場三人都能感受到。
他們二位絕巔天驕的種種手段,已經有些匪夷所思,完全超出了巫覡秘境該有的實力,可以說是仙神的手段雛形。
龍榆聽完有些好奇,他大部分都能聽懂,甚至也曾在頂峰王座之上,親眼見證了元始魔掌的威能。
可有一點他沒太聽明白。
“道長,你們道門的袖裡乾坤.....若是搭載時光碎片,有控製時間的力量,豈不是可以為所欲為?”
操控時光之力,改變自身或者他人的時間流逝,即便再微弱,也是絕對的禁忌、無敵手段。
巫覡秘境的李庚就能做到這點,等他邁入神巫秘境,豈不是無敵?
李庚擺擺手:“沒那麼簡單,時光碎片本來也是天地奇珍,極為罕見。
其次我因為修成了司命玄身,有掌控壽元之力,才勉強可以催動時光碎片的力量。
但這種控製並非不可逆,有許多人都可以規避這種手段,若是麵對仙神之流,更是幾乎無用。
具體的細節,涉及到我個人隱秘,就便多說了。”
鐵棠與天問對視一眼,都知道李庚說得沒那麼簡單。
隨著他的實力增長,袖裡乾坤與時光碎片配合的力量同樣會增加。
若是李庚成為仙神,自然也會有相應克製仙神的手段,絕非他所說的完全無用。
可惜無論是袖裡乾坤,還是時光碎片,都是他們觸不可及的東西。
後者還好,前者即便得到了,敢不敢修煉都是一個問題。
幾人又聊了一陣,等到天上的神巫全都散去,這才晃晃悠悠地趕回清水郡的居所。
此時,天已放白,驕陽初生,金色光芒普照大地,將九堯城渲染上了一層金黃。
鐵棠三位絕巔,暗戳戳地出門,回來又帶了一個道士,讓李遙、嵇英哲、鎮關東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啥情況,兩位哥哥怎麼帶了一個牛鼻子回來?再來一個尼姑,咱這可以開一場水陸齋會了。”
“路上撿的,少廢話,給哥哥們泡壺好茶!”
“憑啥灑家要泡茶?灑家不會。”鎮關東雙手環胸,砰地一聲坐在椅子上,像一頭生悶氣的狗熊。
天問笑眯眯走上去前去摸他的頭發:“小東啊,實力不見你提升,脾氣倒長得挺快。”
“行了,你少欺負他。”鐵棠揮了揮手,讓眾人坐下,眼裡有活的龍榆已經主動承擔了泡茶的任務,讓李遙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李庚瞥了幾眼眾人,修為資質不等,甚至連蛟龍都有,看起來與鐵棠的交情都不錯,不禁有些羨慕道:“你倒是活得自在。”
“怎麼?道長出身太一道,比起我這等寒門子弟,何止逍遙了百倍?”
李庚臉上浮起一絲愁容:“沒你想象的那麼好!”
“我太一道有一峰二府三十三山,七十二洞天福地,人很多很多。
人一多,就有派係之爭。
個中的殘酷......不足以為外人道矣。”
說到這裡,天問也有些感同身受:“牛鼻子這點倒沒說錯,我大雷音寺也是各種菩薩、金剛、羅漢自成一門。
其實也相當於一個小朝廷,內裡也有親疏之分,不是你們想象中騎鶴逍遙、雲澹風清的生活。
大家都挺難的。”
“說這話可能有些矯情,但如鐵監察使這般,既能獲得無上天賦,又能自由自在,無拘無束,這才是真正的逍遙生活。”
鐵棠倒也沒想過這兩門背景雄厚的子弟,還有這種憂慮。
他敲了敲桌麵,沉吟片刻,突兀地問了一句。
“道長來此.....恐怕不止是想與我切磋一番這麼簡單吧?”
“哦?那你覺得我來是為何?”李庚不動聲色。
“你已經修成元神,既然已經去找過風冰瑤戰過一場,就算要來找我或者天問,也得等我們修成元神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