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長老查驗都還隻是第一步,以後有必要,還會請教主親自審查。
畢竟邪教外圍再怎麼混亂都無所謂,反正那些教眾也所知不多。
但內部的核心卻不能亂,需要有足夠的信任。
沒過多久。
祭台上冒出了一陣金煙,逐漸凝聚成一道虛幻的身影,唯獨一雙眸子明亮無比。
“何事?”
“請護法驗明真身!”
兩道金色光柱從那雙眸子射出,在鐵棠周身上下打量。
“咦?這種肉身.....”
那位護法還想細看,鐵棠卻是鼓動氣血,滴滴血液化作洞天,將四周天地元氣刹那間吞噬一空。
祭台上的虛幻身影瞬間縮小數十倍,隻剩半隻眼睛還在彌漫金光。
“好膽!”
鐵棠不驕不躁,徐徐說道:“蘇某隻是入教,不是為奴,莫非還要將自己剖開給你看不成?”
江映雪眉頭微皺,稍一思量,還是朝著祭台問道:“長老,可有意外?”
“其他倒沒什麼,隻不過他的肉身過於強大了,剛剛看不清晰,等我過幾天來了,他自然瞞不過我。”
聽到這裡,江映雪鬆了一口氣。
鐵棠在她眼中本就來曆非凡,肉身強大一些也沒什麼。
隻不過她哪裡知道......
長老所說的強大,與她認為的強大,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鐵棠能夠易容換貌,讓仙神都看不出破綻,卻無法在這等人物麵前完全隱匿修為實力。
他剛剛是故意打斷了長老查驗,假裝自己不想暴露功法,不願過多被人查看。
這也是很正常的事。
畢竟人各有私,每個人的功法、絕學、修煉隱秘都不想輕易暴露出去。
江映雪能夠理解,那位長老也能理解,是以她們可能會有些疑惑,卻不會在這點上糾結什麼。
“看來公子的確有些門道,讓我家長老都吃了一驚。”
“沒有幾分本事,又如何敢摻和這等性命大事?”
與朝廷作對,的確是將腦袋彆在褲腰上。
一不留神......腦袋可能就掉了。
“好,你初入聖教,未曾立下一功,按理說應該先納份投名狀。
不過目前風聲緊,暫時也無事可讓你處理,你且先回返廣江,等候我的吩咐。”
江映雪到底還是留了一個心眼,沒有完全吸納鐵棠,她想等那位長老過來之後,再徹底下定決心。
鐵棠挑了挑眉,沒想到事情發展並不順利,此時此刻強行逗留,反露破綻,隻能告辭離去。
返回廣江途中,鐵棠納悶不已。
“早知道牛皮不要吹那麼大,扮作普通元神大巫進去好了,搞得現在什麼都不知道。”
事情都有兩麵性。
若是鐵棠沒有暴露自身,搞不好就被江映雪殺人滅口了,未必會收他入教。
尋常的教眾,又何必讓她一位護法親自吸納?
回到廣江之後,鐵棠找到城外不遠的鐵龍、鐵虎,他們還得繼續扮演下去,廣江城內必定有紅顏教的眼線。
“大人,似乎沒辦妥當?”
“要不怎麼說女人心細呢?要是個男的,我一早就收拾了。”鐵棠搖搖頭,啪嗒一聲展開白紙扇,晃晃悠悠回到廣江城。
這時鐵龍、鐵虎怪笑著靠了上去,鐵龍仿佛邀功一般:“大人,這在廣江城辦的事......咱鐵家還能辦不了了?”
“哦?”
鐵棠展露笑意,拿出十粒晶瑩剔透的生靈丹,一人給了五百年壽元。
“且說說看。”
鐵龍先前牛皮吹得也很響,說什麼在廣江城他們的手段不會比官府弱了。
這句話鐵棠本來權當玩笑話,沒想到如今的確有些收獲。
“大人安心,你若是讓我去大牢劫獄,或者讓我去掰倒一個世家大閥,那我等的確做不到。
不過你讓我等找人.....還是邪教這等藏頭露尾之輩.....那可太簡單了。”
鐵家在廣江城,乃至廣江郡的生意都做得很大,幾乎壟斷了喪葬市場。
他們的分店開遍整個廣江郡,尤其是在廣江城,更是大名鼎鼎。
這些年來的長久經營,讓鐵龍、鐵虎結下了通天人脈。
隻不過這些人脈.....不是那些世家豪門,也不是朝廷要員,而是民間的平民、中等階層。
與鐵氏兄弟交好的市井百姓繁若流星,隨便在街上拉一個普通百姓,沒有人不知道鐵家棺材鋪。
這些人雖然不起眼,也沒什麼修為,但他們才是整個廣江城的基礎。
鐵府在廣江城的影響力,連官府都不會小視,碰上什麼重大節日,與民同慶的時節、宴會,都會邀請鐵氏兄弟前去。
憑著這股通天人脈,他們很快就找到了幾條線索。
無它。
因為邪教本身也不是光明正大,在廣江城根本不敢露出旗號,所作所為都是鬼鬼祟祟,有心人一眼就能看出。
大家鄉裡鄉親,四胡同八巷之內,誰不知道誰?
你在家與彆人吵一架,明天這事就傳遍四周了。
“大人,就是前麵那處宅院,本來是老胡家的儲糧地,這段時間剛好空倉了,也就被他租了出去。
來得租客是個憨厚老實的人,老胡起初也沒在意。
隻不過隔三差五,這家夥就會帶一些沒見過的人進院子。
等到三弟一打聽,老胡立刻就說了。”
鐵棠聽完不動聲色,眼下還不確定,也許彆人隻是隨口一說。
他找了個僻靜角落,肉身一抖,氣血回流,被吸納入洞天,讓他整個人越來越小,到了最後還不到鐵龍膝蓋高。
不過鐵棠並沒有停止,而是繼續鼓動巫力,挪筋易骨,將自己變成了一隻一尺大小的壁虎。
這已經是他目前的極限。
他的肉身雖然極強,但變化之術卻不過爾爾。
吩咐鐵氏兄弟在此等候,鐵棠沿著四周牆壁,刷啦啦快速爬動,幾個瞬息就到了那處宅院屋簷。
他不知內裡有何等人物存在,便仿佛一條尋常的壁虎一般,停一下,走一下,時不時吐出舌頭吞食蚊蟲。
沿著屋簷縫隙,鐵棠爬進了裡屋之中。
這裡並沒有人,桌上擺了許多吃剩的酒菜、酒壺,濃鬱的酒香充斥其中。
鐵棠繼續攀爬,沿著牆壁縫隙一直溜進了深處,來到了地下儲糧的糧倉。
按照鐵龍的說法,這個宅院若要藏人,隻有地下糧倉可以做到。
幽暗的地窖之中,擺著一棟棟圓柱形的糧倉,在正中央方向有一張寬大的黑木桌,上麵擺著一個四四方方的錦盒。
地上散落著一些乾草,殘留著淡淡的血痕。
“看來的確有故事啊,就不知是不是我想要的故事。”
鐵棠按順序,將地窖內的六個圓柱形糧倉全都看了一遍。
內裡皆是空無一物,並沒有任何人或物存在。
“搞錯了?”
這裡雖然暗幽幽沒有燈火,但哪裡瞞得過鐵棠雙眼。
地窖不算太大,六個糧倉無事,就幾乎沒有藏身之地了。
“噗通!”
一聲震動,引起了鐵棠注意。
那個正中央的錦盒,被震開了一絲縫隙。
鐵棠借著餘光,看到了幾縷熟悉的東西。
黑色、細如毛,帶著血跡。
頭發。
人的頭發。
錦盒裡麵裝著一個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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