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錢....好像也不難賺嘛。”
方樂賢笑道:“眾人拾柴火焰高,彩頭雖好,但老弟切記小心。”
鐵棠默默感應了一番。
知曉如今自己身上,至少有一兩百道目光注視,其中眼紅之輩不在少數。
“看來這曲水流觴.....得真正拿到彩頭以後,才算開始啊?”
“哈哈~老弟真是風趣,不過你放心,在我方家船上,無人敢生事。”
方樂賢自然知道有許多人心懷不軌,但還是拍著胸脯保證。
他有足夠的自信!
沒有人敢輕易僭越方家的規矩。
第一輪結束之後,宴席並沒有停止。
源源不斷的美食、美酒、瓊漿、玉露、珍果好似流水一般端了上來。
光是這筆吃吃喝喝,顯然也不是小數目,如今卻是免費供應,可見方家之財大氣粗。
鐵龍、鐵虎等了許久,也不見方樂賢所說的那什麼千年猴兒酒,開始吐槽起來。
“二位莫急,這宴席才剛剛開始,還早著哩,包有,包有。”
期間不斷有人登台表演,也有人上台表演巫法、神通,他們的目的自然是兜售自家技藝,並非為了助興。
一大幫神巫秘境湊在一起,幾句話下來就扯到了巫道之上,更有膽子大的開始討論起最近的邪教事宜。
沒過多久。
眼看事態發酵得有些離譜,方家三位主事者之一立即開啟了第二輪曲水流觴。
再讓這些人說下去.....隻怕自己這艘船到了聖都,要直抵監察殿了。
第一輪曲水流觴,被鐵棠這位元神大巫奪了彩頭,有很多人都是不服氣的。
在場哪個不是一方人傑?
讓他們承認自己運氣不好,那沒問題。
但要讓他們承認技不如人?
那不可能。
是以這第二輪曲水流觴開啟之後,眾人興致不降反升,愈發顯得高漲。
包括鐵龍、鐵虎在內,很快也參與進去,想要再度一搏。
這一次鐵棠沒有出手。
上一次是勝在眾人不知他的底細,加上他的修為實力偏弱,有著足夠的欺騙性。
這一次他若是再出手......
恐怕攔截他的就不是十幾人,而是上百人了。
他的肉身再是強大,也不可能擋住這些巫道教尊的各種手段。
第二輪的曲水流觴持續了很久。
甚至在金玉流觴來回各遊了一趟之後,依舊沒有任何個人能夠攔截流觴。
鐵棠於是問道:“這種情況如何處理?
照這樣的架勢下去.....隻怕沒有任何人能夠依靠一己之力,對抗如此之多的神巫。”
“老弟放心,人都不是傻子,一人不行那就兩人,兩人不行那就三人,辦法總比困難多。”
方樂賢顯然見慣了這種場麵,知道九成情況下,都不會出現個人攔截金玉流觴的情況。
像鐵棠這種絕巔天驕出現此地,本來也是一件極為罕有的事情。
換坐其他元神大巫,就算累死在曲水之中,也不可能奪得彩頭。
果然。
在金玉流觴第二次從上遊出發之後,已經有三三兩兩的神巫開始交頭接耳,虛空不斷抖動,顯然有大量人在互相傳音。
此時圍坐曲水的數百上千豪客,已經有了近過半人數參與其中。
酒樽內的生靈丹,也來到了恐怖的五萬壽元上下。
這絕對是一筆滔天橫財。
不是某個人能夠單獨吞下的東西,需要聯手之力。
第一個三人團隊,沒有成功攔截。
他們雖然從個人變成了團體,但他們的對手.....同樣也是如此。
原本鐵棠以為會重蹈覆轍。
但金觴隨波逐流過半之後,終於被一人成功截停了下來。
這顯然不是一人之功。
同時站起來歡呼雀躍的神巫......足有十五人之多。
集結十五位神巫之力,終於將金玉流觴攔下,成功奪得彩頭。
他們人數眾多,每個人分到手的壽元不會太多,看起來有些吃虧。
實際上這幾乎沒有風險。
沒有人會記住誰誰誰在曲水流觴中多得了幾千壽元。
但會有人,且會有很多人。
他們會牢牢記得——
有一位元神大巫,在曲水流觴之上,一人獨得二、三萬年的壽元。
什麼是肥羊?
這就是肥羊!
還是大肥羊,不宰白不宰。
隨著第二輪曲水流觴的結束,鐵棠感到盯著自己的灼熱目光越來越多,想要起身先離去。
可就在這時。
三位方家主事者之一,拿出了三甕帶著厚重土腥味的大酒壇。
“老弟安心,先喝完這千年猴兒酒,老哥陪你一起走,斷不會讓你撞上麻煩。”
方樂賢都這麼說了,鐵棠自然不會抽身離去,重新坐下之後,目光在一些明顯不懷好意地神巫身上打轉。
啵~
濃烈的酒香飄浮全場,僅僅這股香氣,仿佛就能讓人飄飄欲仙,如登仙境。
酒壇雖大,但在場的人更多。
三個大酒壇分下來,每個人到手的僅有一兩不到的小酒杯。
方家的三位主事者紛紛起身,端起酒杯敬了眾人一圈。
“有酒今朝醉,不問前塵事,諸位,請!”
“請!”
“請!”
........
眾人紛紛起身,端著酒杯還了一禮。
隨後或是細細品嘗、或是淺酌一口,或是一飲而儘,每個人都將杯中酒飲入腹中。
鐵棠、鐵龍、鐵虎也不例外,與方樂賢舉杯相賀,共嘗這酒中真仙,飲中神品。
小半柱香後。
鐵龍已經喝得醉醺醺的,搖頭晃腦:“好酒,的確是好酒,就是有點上頭。”
鐵虎也是軟綿綿地趴在桌上:“不愧是千年猴兒酒,這點酒就把我放倒了。”
“老弟平日喝酒麼?”方樂賢眼珠通紅,晃晃悠悠地詢問鐵棠。
“喝倒是喝,不過我卻嘗不出酒好在哪裡,這千年猴兒酒,似乎真不一般。”
鐵棠也感覺這酒勁力有些大,讓他都開始頭暈目眩。
“嘿....那是,這酒平日裡....連我都輕易喝不到,怪了,往日也沒這麼上頭啊。”
方樂賢使勁晃了晃腦袋,想要清醒過來,卻依舊感覺頭重腳輕,忍不住想要趴下去。
這時其他人也逐漸感覺到了不對,各種摔盤子、扔酒杯的聲音響起,期間還夾雜著一陣陣墜落入地的聲音。
“這酒有問題?”鐵棠反應過來,嘗試運起巫力化解,但卻感應不到一絲。
他丹田之中原本浩瀚如海、純正無比的巫力,此刻像是消失了一般,點滴不剩。
“怎麼可能?我怎麼一點感覺沒有?”這麼多巫力突然消失,鐵棠竟然沒有絲毫察覺。
砰!砰!砰!
“媽了個巴子,這酒有毒,方家陰我們。”
“方家這是要殺人越貨不成?”
“方家謀財害命啦,大家聯手殺出去。”
“好像不對,我看見方聚賢也倒了。”
.......
轟隆!
無儘紅光遮蔽了眾人眼前景象,一匹赤焰般的紅紗覆頂,將在場上千人全部籠罩在內。
“嚷嚷什麼?”
“誰在多嘴,老娘就割了他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