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怕大商皇朝最多還有七、八百年的壽命。
一旦個中出了什麼變故，恐怕衰落得會更快。”
鐵棠沉默。
大商皇朝稱尊八百載，天上地下無有敢抗者，這種姿態的確已經是達到了一種巔峰。
倘若想要繼續上升。
那就隻能一統天庭、地府，讓人族疆域遍布天上地下。
可這種事.....顯然不是輕易能夠做到。
至少目前的大商皇朝，並沒有做到這個地步。
是不想麼？
隻怕是不能。
那麼如今的局麵，的確已經就是大商皇朝的巔峰。
巔峰過後，則必是衰退，這是天地之間的至理。
“連第一次來到聖都的鐵龍都能看出這點，朝堂上那些久居聖都的高官，不可能不知道。
看來邪教作亂.....的確並非一時興起，而是早有謀劃啊！”
鐵棠有了深深地無力感，一個皇朝的衰敗，豈是他一人之力所能阻擋？
大勢滾滾之下，一切阻礙都會是螳臂擋車，必將會被碾得粉身碎骨。
“人皇....何在？”鐵棠遙望聖都。
隻有這位他從未見過，但卻早已耳熟能詳的皇者，有可能擁有改天換地、逆天改命的實力。
“老弟，老弟，走，下去了。”方樂賢推了推鐵棠，將他從沉思中喚醒。
“下去檢驗麼？有何需要注意的？”
方樂賢大笑：“聖都連城牆都沒有，也沒有守城侍衛，何須檢驗。”
“可老哥先前不是說....去往聖都手續繁雜麼？”
“沒錯。”
“但我等如今已在聖都腳下，哪還需要什麼手續？又有何人敢在聖都生事？”
一行人跟著人群，來到了鯤鵬樓船的底倉，在邁下雲梯之後，鐵棠的雙腿終於踩到了實處。
“咳咳咳~”
“好熱，好熱。”
“我的頭發長得好快。”
“啊~我感覺要長出新的腦子了。”
.........
四周有許多人或躺、或蹲、或攙扶著同伴，神色既痛快又快樂，顯得有些詭異。
方樂賢看見鐵棠的不解，出言解釋道：“聖都元氣太過精純、醇厚，這些家夥一時不適應，犯了元氣症，無需理會他們。”
鐵龍、鐵虎都已經是神巫，再精純的天地元氣入體，也隻會讓他們感到驚歎，卻不可能影響到他們。
而鐵棠早已鎖閉周身各竅，毛孔閉合，眼耳口鼻用氣血堵塞，輕易不敢汲取天地元氣。
他的肉身實力不好繼續提升下去，否則反而會影響到他的真實戰力。
“這就是聖都麼？”
鐵棠四下一打量，周圍也有好幾艘樓船停放，四周人群所眾，但大多來往迅捷，周圍除了一排排富麗堂皇的船行之外，也沒有其他建築。
“是，也不是，真正的聖都還在前麵。走，我帶你們去。”方樂賢先前說過，若是巫道盛會之上沒有神境丹，便去聖都方家的珍寶閣尋覓一顆。
這種事鐵棠也沒當真，畢竟方樂賢作為方家一方主事，忙裡忙外事情不少。
但方樂賢有求於鐵龍、鐵虎兩兄弟，早就將此事牽掛在心，所以也沒有急著回返，而是打算陪著鐵棠三人遊覽聖都。
四人邊走邊說，不急不徐朝著前方趕去。
朝歌在一開始便沒有設立邊界，也沒有規劃相應的地域，更沒有其他城池的那些城牆。
聖都不設防！
但聖都有它自己的尊嚴、威勢。
律法沒有明文規定禁空，卻不會有任何人敢在聖都上方飛行。
像方家天寶閣這些樓船，為了避免觸犯忌諱，早在很遠的地域就會下降，再由各位船客自己走過去。
八百年下來。
原本並不算太大的朝歌疆域，也隨著人員變多，開始逐步往外擴散。
船行的位置也是一退再退，如今鐵棠等人落下的位置，說是聖都，其實離真正抵擋朝歌，還有不短的距離。
鐵棠跟著方樂賢前行，一路上偶爾能夠看見一兩座裝潢華麗的宮殿，也能看見一些特異獨行、簡單搭建的茅草屋。
這些建築都有一個共同點，附近百丈之內，沒有其他建築群，顯得有些孤零零的模樣。
“這些都是真正大佬的住所，遠遠看到都要避開，千萬不要升起好奇心。
可能你看起來隻是一間茅草屋，走進去也許是一個域外洞天，在裡麵死了都白死。”
沿途方樂賢一邊帶路，一邊給鐵棠講解朝歌的忌諱、禁忌事宜，以及一些明麵不說的潛規則。
直到又走了近五十裡，鐵棠等人才看到連綿的房屋成群，高樓聳立，亭台樓閣如同一副江山社稷圖，在虛空勾勒成畫。
“這些就好多了，看起來如詩如畫，但內裡居住的角色，以老弟你的身份.....應該也能得罪的起一兩個。
反正在朝歌最要謹記的就是一點。
人越多的地方，相對越安全。
人越少，越危險。
你就算在路上看到一間房擋在了正中間，那也千萬不要去管，當作沒看到，繞道而行就可以了。
朝歌的老怪物太多了，有些人活得太久，腦子可能都有些問題，偏偏他們實力又強大無.....”
轟隆！
方樂賢話還沒說完，青天白日之下，頭頂突然出現了一道雷霆霹靂，將他整個人劈得焦黑一片，根根頭發倒豎，傳出一股糊味。
“老...弟，看到了？”
“話也彆說亂說。”
“所謂舉頭三尺有神明，放在聖都那可在適合不過了。”
啪嗒！啪嗒！
方樂賢身上的衣袍化成塊狀，一塊塊掉落下來。
“老方，你有點東西啊。”鐵龍目不轉睛，哈哈大笑。
“呸呸呸！”
方樂賢身上金光一閃，隨後不知不覺換了一身新的衣袍。
“可惜了我的碧玉龍蛟袴，那可是我花了一千壽元買來的，就這麼沒了。”
出手之人顯然極有分寸，對於力道的把握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僅僅隻是擊碎了方樂賢周身衣袍，卻沒有傷到他一分。
鐵龍上前一巴掌搭在他的肩膀，笑嘻嘻地打趣道：“看來方家的名頭.....來到聖都也不好用了。”
“這是自然，哪家來都沒用。”
幾人說說笑笑，又往前行進了一段距離。
鐵棠原本的打算，是先到珍寶閣買上一顆神境丹，但他走沒多遠，突然看到天上白霧化成龍首，猛地衝到自己身前。
“鐵棠？”
“前輩是.....”
“速來監察殿見我。”
嗡~
龍首消散，雲淡風清。
鐵棠再度凝神一看，卻什麼都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