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殷商宮闕真的有很多禁忌事物,不可輕言。
尤其是此時鐵棠吞了人皇手抄真經,肉身一下重了很多,氣勢也與先前截然不同,完全無懼百官威壓。
百官並不知道鐵棠吞了手抄真經,但顯然是在上麵得到了一些好處,才會有此異變。
最重要的一點。
是他們都看到了人皇身影,這才是至關重要的一環。
人皇的出現,使得鐵棠在上麵的一切遭遇都無足輕重。
他的所見所聞已經從原先的主要線索,變成了可有可無的佐證,並非不可或缺。
鐵棠若是早知道一張人皮有這麼大的威懾力,哪裡會抓耳撓腮去想各種怪招。
此時的他已經忘了人皮之事,隻知道自己做了一些謀劃,到底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他已經沒底。
滿朝文武交頭接耳,互相溝通了各自想法,在確認鐵棠並沒有得到人皇旨意之後,這場朝會終於落幕。
而在此之前。
鐵棠已經提前離開了紫垣殿,帶著一絲迷茫,三分警戒,緩緩去往街頭,朝著方家珍寶閣方向走去。
“我到底看見了什麼.....竟然到了要如此藏匿的地步?不過從先前朝堂官員的反應來看,我的計謀應當是成功大半了。”
鐵棠並沒有徹底鬆懈!
這裡是聖都,仙神霸主無處不在,這些人間霸主的神通手段超出了他的巫道見識。
也許有什麼詭異莫測的上古巫法、遠古神通,可以窺探他藏起來的秘密。
現在還不到真正知曉的時候。
聖都的鬨市熙熙攘攘,小攤小販比起其他地方少了很多,地麵乾淨整潔,人員暢通無阻,兩側樓宇仿佛百花爭豔,裝潢一座比一座華麗,造型一間比一間新穎。
進進出出的百姓也幾乎沒有凡人,男的身高體壯、俊美威嚴,女的膚白貌美、秀麗端莊,幾乎看不到多少老人,仿佛都是二、三十歲的壯年青秀。
鐵棠回到珍寶閣,自然引來了鐵龍、鐵虎的一陣詢問,但他隻說了一句‘不可言說’,就堵住了兩人嘴巴。
“老弟,沒有碰到麻煩吧?這一去可是一天一夜啊。”方樂賢拉著鐵棠坐下,親自給他沏了一壺熱茶。
“一入廟堂深似海,豈能不沾染幾分因果?隻怕我這次不但惹了麻煩,還是天大的麻煩。”
方樂賢被這句話嚇得手都抖了一下,茶水都倒在了杯子外麵。
“莫非是得罪了哪位一品大員?”
鐵棠搖搖頭:“說不準.....許是一個,許是一批......”
噗!
鐵龍一口茶直接吐了出來,猛地站起身:“大人,那咱走吧,還待在這等死呢?”
“大哥勿慌,且聽大人說完。”鐵虎一把將鐵龍拉了回來。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自己惹了什麼麻煩,也許是我多慮了也不一定,總之.....這趟不是什麼好事。”
三人聽得心裡好像被貓抓了一樣,酥癢難耐,很想知道事情經過,但朝堂之事的確不是他們可以涉及,知道太多反而會惹禍上身。
鐵棠在珍寶閣待了一個多時辰,本意是想挑選一些物資器材,可還在挑選途中,就有一位身著黑袍的監察使同僚到來。
“殿主有請!”
這事在鐵棠意料之中。
朝堂上其他官員不好過多詢問鐵棠,是因為他是監察使,隸屬監察殿,其他官員即便是左相、太師一流,也無法明麵插手監察殿事務。
可三位殿主就不一樣了,彆人不好問的東西,他們可沒有顧忌。
鐵棠早已打定主意,殷商宮闕內發生的事不能對任何人說,包括三位殿主在內。
他正想著要如何減少破綻之時,卻突然被一位青衫男子撞了一下。
砰!
鐵棠紋絲不動,那位青衫男子卻是連連倒退,肩胛骨位置傳來一陣劈裡啪啦的爆響。
“瞎了你的眼,敢撞本大爺。”
這麼狗血的戲碼,鐵棠並不打算上套,視若無睹地朝著監察殿方向走去。
朝歌街道很大、很寬,加上往來之人九成都有修為在身,走路還會撞到的概率不是沒有,但真的很小了。
鐵棠雖然在沉思,肉身卻也在下意識地規避行人,眼前這位顯然是為了找茬,自己故意撞上來。
“你這廝,撞了人還想跑?給我回來!”青衫男子眼見鐵棠不加理會,立刻變本加厲,直接探出右手,狠狠朝著鐵棠腦袋壓蓋下去。
浩蕩的氣勢爆發開來,澎拜的巫力化成揮舞烈焰的畢方,讓鐵棠眉頭一皺。
這人竟然是一位天巫境左右的巫道教尊?
“是朝堂上有人要試試我的成色麼?”
他在聖都連相熟之人都沒幾個,更談不上有什麼仇家。
唯一的可能。
就是朝會散去之後,有官員出手了。
天巫一擊,還不是鐵棠如今可以硬扛,他選擇了避讓,手捏法印,施展飛身托跡遁入虛空。
就在這一瞬間。
青衫男子仿佛早就知道鐵棠會施展這門神通,他左手屈指一彈,一根細如牛毛的銀針激射而出,噗哧一聲就洞穿了鐵棠體外的氣血域場,直逼丹田位置而去。
“原來如此,都想知道我得到了什麼是吧?”
“剛好嚇一嚇你們!”
鐵棠將手抄真經吞入腹中之時,就已經預料到了會有這一刻,這本也是他精心準備的後手之一。
隻是人皮威勢太濃,當場震懾住了滿朝文武,反而讓他的一些準備落到了無用之處。
嗡!嗡!
銀針勢如破竹,一舉刺穿鐵棠表皮,深入丹田之中,卻突然被一本封麵帶著斑斑血跡的典籍阻擋。
感應到了去勢被阻,青衫男子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立即恰捏法印,將銀針化為巫力,將那本典籍包裹了起來。
一位天巫要鎮壓一位元神大巫,那當真是太簡單了。
先前接到這個指令的青衫男子,想都不想,直接拍著胸脯答應了下來。
如今事實也證明,他並沒有誇下海口。
“大人,百煉混元針已經刺入他的丹田,被一物所擋,您可隔空施法,查探實情。”
他試圖開始邀功,卻不知自己背後的那位早已冷汗淋漓。
“人皇手抄的《太巫寂滅典》,竟然被他得了去,難道他是人皇親傳?
你自己看著辦吧,不行就去監察殿認罰,左右也死不去,勞役個百八十年也就回來了。”
“這....這.....”
青衫男子臉上笑意戛然而止,兩腿止不住地顫抖,臉上一顆顆豆大汗水如同小溪流下。
噗通!
他膝蓋一軟,竟然跪在了鐵棠身前。
“大人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