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若是自家祖業與護城大陣的地域起了衝突,隻怕我等是愛莫能助了。”
除了錢財之外,陣法占據的地方,涉及到的地域,同樣是在場許多人不願布陣的原因之一。
祖輩傳下來的基業,隻有擴大,斷沒有縮小的道理。
崽賣爺田,那是要遭天地雷劈,對不起列祖列宗的事情,誰都不會同意。
“既是量身打造,我會讓方家大師儘量不影響到諸位便是。”這個問題鐵棠就無法再保證什麼了。
那位大師一天不來,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陣法會是什麼樣,自然也無法承諾什麼。
“大人所言極是,那便等方家大師到了再說。”
“不錯不錯,等他來了再說嘛。”
“反正我家的地方,那是不可能割舍出來的,給多少錢都不賣。”
“吹牛,你家那點破地,隻怕給點錢你就賣了,你李老八什麼德性.....大家還不知曉?”
“馬三兒,你這話什麼意思?”
“就這意思。”
“都一號人,你這樣可就沒意思了。”
“啊對對對,你夠意思。”
“咱大哥不說二哥,賭場你去的少了?你可真有意思。”
........
眾人又掀起了新一波議論,其中插科打諢的不在少數,顯然都各有心思。
不過這股風浪,很快被一個人平靜了下來。
“諸位.....可否容我說兩句?”
此人一開口,滿場雜音立刻消失了大半,即便是四大世家也側耳聆聽。
陸元德起身,朝著鐵棠拱了拱手,又再度看向眾多世家家主。
“常言道,修橋補路無屍骸,殺人放火金腰帶。
如今郡守大人一片赤誠,擲以重金,咱們可不能再讓修橋補路之人寒了心啊。
這護城大陣布下,並非針對一人,全城百姓包括在場你我,以爾等親屬家眷、至交好友都能受益。
既如此,又何樂而不為呢?
依陸某之見......咱們要是能夠齊心合力,共聚一處,定能衝破重重阻礙。
不妨定下決策,到時候等大師來了先試試,實在不行,再想辦法嘛。
傾我等一城之力,難道真就布不了一座大陣?”
陸元德說完便平靜坐下,惹得眾人心中波雲詭譎,猜不透這個老狐狸到底賣什麼藥。
來之前。
甚至在陸元德說這番話之前。
所有人收到的口風,都是陸家竭力反對布陣。
也正是因為有著陸家領頭,才會有這麼多人想都不想,千方百計要破壞布陣之事。
如今倒好。
陸家放出口風之後反咬一口,變成了一副正人君子模樣,堅定地站在了鐵棠那邊。
這就讓眾人很不是滋味了。
你陸家雖然是清水城第一世家,但也不能這樣耍我們啊。
不單眾人奇怪,就連鐵棠也有些不明所以。
他從陸正青口中聽到的消息,可不是這番模樣。
原本想著陸家不會明著反對就很好了,沒想到對方態度來了個急轉彎。
陸元德搭了把梯子,鐵棠也不管有沒有機關,乾脆就順勢而上,先一步將事情定性。
“既然如此,此事便先這麼訂下,待大師定下具體陣法之後,再行商議。
諸位......可有意見?”
空高卓率先響應號召,站起身來大聲回應:“大人所言極是,下官唯大人馬首是瞻。”
緊接著站在鐵棠這邊的官員、世家也開始起身呼應,但是他們數量畢竟較少,顯得有些氣勢不足。
鐵棠有意速戰速決,再添了一把火:“諸位若有異議,不妨直言,這裡是來迎殿,乃是待客迎賓之處,並非鐵某的一言堂。”
他說的好聽,可此時又有哪位敢第一個站出來反對?
陸家都開口了,再加上鐵棠以及他身邊、背後的勢力,足以製霸整個清水城。
除了四大世家聯手,哪個能夠抗衡?
而司、勾、紀、楊四家,因為搞不清陸家的曖昧態度,一時也躊躇不定,不敢輕易下場。
無論哪家成了陸家與鐵棠合圍的獵物......
其他三家很可能不會出手相助,恐怕還會樂見其成,乃至落井下石。
這裡麵的風險太大,不值得去冒險。
反正陣法還未落下,隻是暫定了有這麼一回事,內裡周旋的空間還很大,四位家主也沒有放在心上。
“好,既無人有異,此事便先這麼定下,今日勞煩諸位前來,是鐵某的不是,這裡給諸位賠罪了。”
“鐵大人客氣了。”
“份內之事,談不上麻煩。”
“大人若是無事,在下先行告退。”
“諸位自便!”
得到了批準,來迎殿內瞬間作鳥獸散,沒過多久就隻剩鐵棠這邊的人手,與兩位格格不入的世家家主。
陸元德與司光霽都沒有離開。
“二位這是......”
陸元德也不隱瞞,走到妙善身前深深一躬:“可否請菩薩移步法駕,去陸家赴宴。”
“師父,彆去,這家夥不像好人。”天問怎麼可能看著陸元德搶人。
妙善沒有理會,聲音輕柔:“居士有何要事,不妨在此地直言。”
“這.....恐怕不方便。”
妙善手中玉如意輕輕晃動,祂與陸元德周圍的環境扭曲虛幻,如同千景重疊,墜入了無垠空間之中。
在場其餘人根本感受不到他們的氣息。
二人消失之後,鐵棠看向司光霽,知道他是來找自己的。
“大將軍軍務繁忙,還是不要久侯較好。”
“鐵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鎮關東在旁邊陰陽怪氣道:“都咋回事啊?這麼見不得人麼?這個不方便,那個要借一步說話。”
鐵龍、鐵牛也紛紛開口打趣,顯然想知曉到底何事。
“此地都是我的至交親朋,大將軍有話直說便是。”
司光霽沉吟片刻,看了一圈眾人:“我有邪教的線索,你確定要讓他們也聽到麼?
有時候知道的太多,不見得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