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詔
青白色的濃鬱地乳從尖錐一般的鐘乳石滴落,一滴一滴的砸在鐵棠臉頰。
這些渾圓地乳墜落時好似翡翠珠粒,可當滴在人身,便立即化作水霧煙氣,鑽入了鐵棠眼耳口鼻諸竅之中。
唰!
鐵棠猛地睜開雙眼。
兩道紫光如同神柱穿透出去,將四下幽暗的洞穴照得一片通明。
“這是哪裡......”
他轉身一看,風冰瑤如同睡美人一般,就躺在自己一丈不到的距離,還未蘇醒。詔
不遠處。
還有一人靜臥三丈之外。
“王亥?”
“他怎麼也在這裡?”
鐵棠顧不得思索,巫力化成金光大手印,試圖喚醒風冰瑤。
而他自身卻是快速奔向王亥,要一舉將此人擒拿。
儘管搞不清現下狀況,但是王亥是敵非友,趁此良機將他拿下方是上策。詔
砰!砰!砰!
鐵棠展開雲蛛踏水之法,宛如輕盈的蜘蛛掠過水麵,一點就到。
隻不過他的右手剛握住王亥脖頸,尚未感受到其中溫熱,便見王亥睜開雙眼,一對幽黑的瞳孔直勾勾看著他。
石洞之內,滿是倒垂如尖錐的鐘乳石。
砰一聲巨響。
王亥整個人都快鑲嵌進黃白色的石壁之中。
但他也借助這個退勢,成功了躲過鐵棠漆黑如墨的右掌。詔
兩人四目相對,一時儘是無言。
無論是鐵棠還是王亥,顯然都對眼下環境沒有一絲預料。
風冰瑤至今還未蘇醒,鐵棠不敢大意,也沒有把握拿下王亥,隻能退轉至風冰瑤身邊,仔細防備。
“你到底做了什麼?”
出乎意料。
率先問話的不是鐵棠,而是王亥。
他稍微打量了一下四下環境,便知曉這裡不是他所認識的任何一塊地域。詔
可就在片刻之前......
三人都在十絕葬地之中,不可能去往其他地方。
“此乃大商聖都,你在此等死吧。”鐵棠自是不不知曉此地是何處,但總歸要先嚇住王亥,免得他趁風冰瑤還未醒來之際找麻煩。
聽聞此言,王亥心中大驚,立即就要施展神通、巫法遁逃。
“我的石棺呢?”
“我的戒指......”
王亥大怒,惡狠狠地盯著鐵棠:“想不到堂堂一郡之首,也會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詔
將我的洞天戒還給我,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
本來他前去十絕葬地見鐵棠二人,便隻帶了隨身的洞天戒,東西不算多,但也不少。
可他此時周身上下除了一身衣袍,光溜溜地沒有絲毫外物,什麼東西都沒留下。
他見鐵棠先醒來,自然認為是鐵棠偷走了他的東西。
“什麼狗屁倒灶的事也敢往我身上推?”鐵棠以為王亥失了智,開始胡言亂語。
不過等他往左手一看......
卻發現自己的儲物戒也不見了。詔
身上再一摸索,同樣沒有任何外物,連龍淵張知縣送給他的,能夠溝通天地榜的戒指都不見了。
“此處還有其他人?”
鐵棠心神一緊,防備王亥的同時,也在飛速查探四周。
這片洞穴不算高大,隻有三丈上下,但卻極長,一眼望不到洞穴儘頭。
石壁通體黃白,隻有倒懸的鐘乳石呈現一絲靛青,每隔數丈遠便有一個小小的青色水窪,彌漫通靈霧氣,如詩如畫。
“這些是.......”
“青靈地乳!”詔
鐵棠一眼就認出了此地石乳。
他不但見過,還吃過許多。
隻是當時對他有大用的青靈地乳,此時已經看不上眼。
“多,太多了.....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青靈地乳?”
之前在龍淵城的曲江之下,那處洞穴二三千年積攢的青靈地乳,也不過隻有三、四桶左右。
可眼下的這片洞穴......
入目所及,遍地都是青白相間、渾圓如珠的青靈地乳。詔
寶貝雖好,卻不是鐵棠所急需,他更為關心的是風冰瑤何時能夠醒來。
這裡有王亥存在,絕非善地。
“我的肉身最強,所以醒來得最快,王亥稍弱於我,她更次之,也應當快了。”
果然。
不出鐵棠意料之外。
躺在地上的風冰瑤眼皮抖動,細長睫毛稍稍抬起,而後猛地綻放神光,整個人瞬間站了起來,警惕地看著周圍。
待看到鐵棠之後,她才稍稍放心,不過旋即又看到了不遠處的王亥,一顆心又再度提了起來。詔
她以為自己三人還在十絕葬地之中。
這時候王亥見她醒來,知曉如今又形成了僵持局麵,誰也拿不下另一方。
尤其是他丟失了所有寶貝,沒有任何一具僵屍在身,實力無疑下降了幾分。
這種時候麵對兩位絕巔天驕......
縱然他的修為境界更高,卻也容不得一絲大意,再不複先前從容。
“你到底施了什麼手段?此處是何地?”
短暫的觀摩,已經讓王亥醒悟過來。詔
此處必不可能是聖都,他感受不到那一股股衝天的威壓。
何況聖都之中高手無數、霸主繁多,豈會留著這麼多青靈地乳放在這裡不取?
麵對王亥的話語,鐵棠自是不會應答。
因為他也搞不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不過從王亥的表情、話語來看,這裡應當不是十絕葬地。
既然不是十絕葬地,那天底下就沒有多少地方能夠困住他與風冰瑤兩位絕巔。
三人之中隻有王亥是見不得光的人,所以出了十絕葬地,該擔憂的是王亥。
鐵棠念及此處,心神不由稍稍鬆懈下來,想要詢問正主。詔
眼下這狀況.....不用想,多半就是界碑搞得鬼。
“大哥,大哥。”
心神沉浸紫府,元神四處呼喊,可這紫氣茫茫的紫府之中,又哪有界碑的蹤影?
“大哥?”
搜尋片刻,鐵棠一無所獲。
而對峙許久的三人,也由王亥率先破局。
他不言不語,展開身法快速往洞穴一側飛去。詔
這裡看不到多少亮光,也無從分辨哪裡是出口,但對王亥來說,先保持與二人的距離才是上上策。
眼見王亥率先離去,鐵棠二人也沒有追趕,隻是再度觀摩了一下洞穴,開始尋找出路。
鐵棠拔下一根頭發,任憑其自然墜落,想通過風向來辨彆出口。
不過那根頭發晃晃悠悠地飄落在地,並沒有被吹歪方向。
此地無風。
“先走走看。”風冰瑤選擇了與王亥完全相反的方向前行。
鐵棠跟上腳步,隨口問了一句:“你的儲物戒還在嗎?我的不見了。”詔
風冰瑤聞言一摸索,發現自己的儲物香囊也不在腰間,不知丟到了什麼地方。
“丟了。”
兩人邊走邊看,互相問答,想要摸清如今的狀況。
鐵棠沒有多說,將界碑的身份變成一件至寶,應當是憑借它才能脫離十絕葬地。
靜幽幽的鐘乳石洞內,隻有二人沉穩有力的腳步聲,不聞一絲其他動靜。
走沒一柱香時間,鐵棠兩耳一抖,臉上一喜。
“有風了,走左邊那個洞口。”詔
石洞內通道四通八達,並非僅僅隻有一條路,每走一段距離,就發發現好幾個黑森森的洞口。
兩人循著風向,走進了那條伸手不見五指的通道,卻發現這裡豁然開朗,比之先前的洞穴要高大了數倍。
原本三丈上下的穹頂,此時已經有了十丈高低,通道也擴大了很多,足夠七八人並排前行。
“這裡.....有人力開鑿的痕跡。”鐵棠摸著坑坑窪窪的石壁,不難分辨這些跡象。
風冰瑤皺著柳眉問道:“你有沒有感覺......天地元氣變得過於濃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