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死搏殺的激烈戰場,何長生卻又教了鐵棠一手。
“倒也不難!”
鐵棠點頭示意,而後搖身一變,化作丈六金身,血字訣運轉,心竅猛然跳動數百下,海量鮮血誕生。
噗!噗!
兩條瘟疫大道化形而出的黑磷大蛇,被鐵棠一手一個,抵在掌心,不得寸進。
“想救他?沒那麼容易!”張淵身形一縮,恢複真身,丹田鼓起,一股氤氳黑霧從她口中吐出。
滋滋滋
這股黑霧的腐蝕性強得不像話,比之上古五毒還要濃烈。
哪怕是站在八卦圖之中的鐵棠,也很快就被融掉了所有血肉,隻剩一具金玉相間的骨骼抵住大蛇。
嘎!嘎!嘎!
頭骨上下頜動,有聲音發生。
“你這家夥是真邪門,也虧得是我,換做其他人,倒真是連你身旁是三丈都進不去。”
轟隆隆!
海量的鮮血從骨骼胸腔噴湧而出。
無數肉芽快速從周身骨骼之間長出,骨髓震動如雷,好似一片璀璨銀河覆蓋上下,無窮生機噴薄,很快就讓鐵棠重塑了肉身。
“髓化銀河真的是十絕霸體”張淵似是認出了什麼,一時竟然呆愣在原地,沒有繼續動手。
而這時李清婉與仇正陽的攻勢也已趕到,他們得到了八卦圖的助益,實力一提再提,已經有了傷到張淵的實力。
尤其是李清婉。
“一位不死境的仙神,也敢下界作亂,仙庭真是太過放肆了!”
她探手一招,巨大的梧桐木宛如擎天之柱,轟隆隆錘向張淵,一下將她打得大口吐血不止。
“且慢!且慢!”
受此一擊,張淵麵色猙獰,但還是伸手示意止戰。
“看在這位的麵上,本尊隨爾等去一趟便是。”
“哦?”
這下就輪到鐵棠四人不會了。
他們雖然得到八卦圖相助,但要想說輕鬆拿下張淵,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即便經曆一番血戰,恐怕最好的結果,也隻是打退張淵,使得她不敢在此地禍亂。
真想重傷或者生擒對方隻靠他們四人,還是很難很難。
不過沒想到張淵自己卻先服了軟。
李清婉三人的目光投向鐵棠,顯然是要讓他來決定。
鐵棠也不知道她葫蘆裡賣得什麼藥,便打算先試探一番。
“既然如此還請春瘟使收斂仙力,小小封印自身,隨本官去往江都府監察殿。”
張淵眉頭緊皺:“本尊奉天道而行,又有仙庭法旨為證,何懼人間律法,你要我自封,卻是有些看不起我了。”
“那沒什麼好說的,今日不分個生死,也得分個勝負。”鐵棠將衣袖卷起,蠢蠢欲動。
春瘟神乃是一尊神明,她不封印自身,鐵棠如何敢帶著她到處亂走?
張淵沉默片刻。
“好!”
鐵棠再度一驚,沒想到對方真的願意,看來似乎的確有幾分底氣。
卻在此時。
從天際傳來了一道蒼茫道音。
“張天使,你莫不是湖塗了?人間輪回之數尚不及百萬,你如今擅自離去,若是違反了仙庭旨意,你擔得起麼?”
張淵聞言色變,本來有所妥協的手腳,瞬間又緊繃起來。
“誰?”
鐵棠勃然大怒,望向天際。
虛空金光漫天,從雲層中緩緩飛落一道仙風道骨的身影。
她手持拂塵,雞皮鶴發,如雪長須及腹,身著澹青色錦繡仙衣,體外有七彩仙韻縈繞周身,活脫脫的神仙下凡模樣。
“本尊傳道仙,特奉仙庭法詔,下凡傳授長生不死之道。”
“長生不死之道?”
鐵棠笑了。
“你才活了多久,也敢妄言長生不死?”
同時他也猜到了對方來曆。
之前在聖都傳聞,有老仙降世傳法,估計此人多半就是其中之一。
“你這等**凡胎,豈知仙家之意,所謂不知者無罪,本尊也不與你計較便是。”
傳道仙飛落至張淵身邊,似乎在暗中傳音,很快就讓後者神態大變。
不過張淵心中還有最後一層,也是最大的顧忌。
“尊者,你卻是不知,此人來曆不凡,竟修成了霸體之法,更擅長圖騰大道,還是先天八卦圖
我亦是念及此故,不敢輕易出手,否則憑他們四個,如何能夠留得住我?”
傳道仙趕來沒有多久,沒有看到先前一幕,聞言也是臉色微變。
“你的意思是”
張淵看向下空中的鐵棠說道:“霸體之法在人間流傳了這麼多年,從未有人可以修成。
偶有僥幸偷天成功之輩,也活不了一時三刻。
我看他多半與那傳聞有關,不是個好招惹的角色。”
傳道仙老神在在道:“你不敢得罪他也無妨,但天庭法旨已降,斷沒有收回的道理,你的職責尚未完成,豈能輕易離去?”
“失職最多受罰,我若是得罪了他,日後免不了一番因果,搞不好還要身死道消,這筆買賣可做不過。”
顯然。
如果不能說服鐵棠在張淵心中的疙瘩,她必定會就此收手。
“你現在走了,跟他去監察殿,也瞞不了多久,你以為監察殿那些人看不出你欺天而行麼?
到時隻怕你進去了,卻出不來,就算仙庭想要救你恐怕也不是短時間的事。
這段時日,你可要受大苦頭嘍。”
傳道仙的聲音,就好像地府鬼神在張淵耳邊竊竊私語,終究是打消了她最後一絲顧忌。
最主要的原因
還是張淵此行並不合道。
她並不是代天行罰,而是奉了天庭法旨下界降災。
從她的官職來說,這其實沒什麼,乃是份內之事,畢竟她是仙庭冊封的五大瘟神之一,理應奉旨而行。
可天庭法旨這種東西
在仙界有用。
到了人間——
可沒有人認!
不但沒用,而且人間自有律法,能管天上地下所有仙神。
簡單的說。
張淵犯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