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的印記,能夠記錄世間一切。
都詠歌既然施展過這門刀法,自然就會在世間留下印記,也會刻錄在天道之中。
還不等都詠歌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嗖!
風冰瑤到了。
她看了看斷了一臂的鐵棠,隨手丟過去一枚丹藥。
對手從一人變成了二人,但都詠歌非但不驚,反而有了一絲喜意。
一加一是否大於二暫且不談。
至少風冰瑤的到來,能讓他在場麵上好看許多。
他再也不是那個單對單,修為遠超,卻遲遲拿不下對手的都詠歌。
一打二,是難打的啊。
怪不了我!
三人還未來得及動手,鐵棠突然眉頭一皺,感應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氣機。
“咦,這是……”
“不可能啊,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鐵棠驚駭地扭轉頭顱,望向天問、李庚那邊的戰場。
轟!
血濺三丈,鮮紅的血霧混合著綿綿細雨,從半空降落下來。
受傷之人……
不是二狗。
而是天問與李庚。
就在瞬息之前。
李庚手結太玄印從天而降,天問單臂化作鐵箍,以大日如來法身強行將二狗困鎖原地。
一切。
都如他們之前所謀劃的一般。
二狗遁逃不得,隻能以後背硬接李庚恐怖的太玄印。
可接下來的變化……
卻遠遠超出了兩位絕巔的意料。
太玄印威力浩蕩,變化莫測,有道門天尊加持,可謂見山開山,遇水化水,有摧枯拉朽之威。
但這個印法砸在二狗後背,卻被彈了回去。
二狗的肉身,好像變成了先天太極圖,有移星換鬥之力、陰陽變化之能。
李庚一擊正中,反被自己的印法震傷,兩條手臂直接在空中爆碎,化作血霧噴灑於天際。
而剛剛反應過來的天問,正要撤離,卻看到了一雙血紅色的童孔,直勾勾地盯著他。
嘣!嘣!嘣!
二狗肉身出現了非常詭異的變化。
一條條長筋舒展,一塊塊骨骼壯大,黝黑的鱗甲從他臉上一直蔓延到腳下。
可古怪地是……
二狗肉身隻有左半邊變化,右半身依舊是原先模樣,隻是一雙童孔再不複先前,血紅一片,亮得刺眼。
“這是……”
“我好像見過。”
天問、李庚都想起了什麼,可還不等他們想明白,二狗已經率先發起了攻勢。
目標——正是眼前的天問。
噗哧!噗哧!
二狗十指長出了鋒利的暗青色指甲,直接洞穿了天問頭顱,將他一顆大光頭戳出十個血洞。
劇烈的疼痛讓天問險些暈厥過去,好在絕巔的實力,讓他保持清醒,快速後退了數百丈。
“想起來了。”
“魔!”
“剛剛那是……修羅斷獄指,那不是鐵頭的武學嗎?”
天問從儲物戒掏出一些之前剩下的珍果,胡亂塞入口中,快速煉化生機,恢複腦袋上的傷勢。
李庚也快速趕到,空蕩蕩的兩肩與天問相映成趣。
“這他媽的,打到一半,還能變身的?”天問忍不住破口大罵。
李庚則是神色凝重地看著眼前妖魔化的二狗,不敢有絲毫大意。
他在界碑的鬥戰界內,曾經見過鐵棠與魔搏殺。
那一次鐵棠雖然最終獲勝,可魔也沒有失去戰力,隻是被鬥戰界強行分出了勝負。
尤其難纏的一點。
是魔所使用的功法、武學,與鐵棠幾乎一模一樣。
剛剛二狗十指的變化,就是最好的證明。
修羅斷獄指!
不會錯。
以二人對鐵棠的熟悉程度,一眼就認出了這門武學。
這意味著……
他們要與‘鐵棠’搏殺,還是一位地巫境的‘鐵棠’。
這怎麼打?
鐵棠的實力,無論是李庚還是天問,雖然他們嘴上不服輸,私下還是承認的。
的確比他們強上那麼一絲!
二狗妖魔化後,似乎理智都已喪失了大半,血色童孔看不到幾絲清明,如同野獸一般朝著二人奔襲而來。
遠在另一處戰場的鐵棠,同樣也認出了二狗的變化。
“這難道是……人魔混血?”
便是都詠歌,也暫停下了攻勢,一臉驚奇地看著遠方。
他也沒想到。
與他齊名的戮仙劍,竟然還有這種來曆。
“光是這個消息賣出去……恐怕都能賣不少錢吧?”
“可惜了,還有紅顏教那位在。”
躲在暗中觀察、療傷的江映雪,此時同樣震驚不已。
“原來這才是你的真身……”
“抓住你的把柄了,嗬嗬,戮仙劍也逃不出我的掌心。”
二狗作為絕巔天驕,為何會過得如此窮困,連做殺手都要被人層層剝削。
這一刻。
似乎有了解釋。
他不是人!
至少不是純粹的人族。
而是世間極為少見的人魔混血。
魔早已消失在曆史長河之中,即便如今還有魔存世,也不是二狗現在可以找到。
身上流淌著魔族血脈的二狗,無法被人族所認同,也沒有同樣是魔的族人。
就算有,隻怕魔也未必會接受他。
混血。
是怪異的存在,是畸形的存在,無論對於哪個種族都是如此。
這是二狗心中最大的秘密。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暴露。
可有些時候……
事情的發展,由不得你選擇。
當那威力浩蕩的太玄印砸下來之後,當天問牢牢將他困在原地之後。
甚至在他決定接下這筆買賣之後。
一切,似乎都早已注定。
二狗血紅的童孔,充斥著憤怒,沒有理智可言。
既有魔血脈的好戰因素,也有他心中衝天的怒氣。
“都要死!”
“殺!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