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息過後。
鐵棠沒有聽到胖子的答複,這場問答已經結束了。
“嗯?怎麼回事?”
鐵棠從震驚的情緒中抽離出來,銳利的目光看到了呆滯、陷入沉思的胖子。
他並沒有回答鐵棠關於自身境界的問題。
不是因為他想隱藏自己在外界的真實修為,那其實在這裡並沒有意義。
主要是因為……
他聽都沒聽過鐵棠所說的境界,下意識擔心暴露真實身份,而陷入了沉默之中。
要知道功法、朝代再怎麼更迭也好,可代表修士境界的稱呼,一般都不會有太大變化。
即便有,可能也是一兩個境界,更換了一兩個字。
而鐵棠所說的境界名字,胖子根本聯係不到任何已知的境界。
這說明兩者時代的差距,要比想象中更為久遠。
“我輸了,你先進去吧!”胖子呆呆地躺坐在地,還在思索。
鐵棠不知他是真是假,但也猜到了,兩個人好似差距極遠,仿佛都不是來自一個世界。
但這是不可能的!
因為他自身是以回夢心經來到此處,縱然回夢心經是另辟道統的存在,也不可能做到如此匪夷所思之事。
鐵棠一腳踏入眼前的水霧漩渦,來到了一處虛無洞天,頭頂有三縷飄忽不定,綻放神光的氣息。
三縷永恒氣息!
“按這麼推算……二層可能隻有兩縷,四層四縷,五層有五縷?六縷?”
五層是掌權者居住的樓層,權限、待遇都比下方樓層好太多。
他隻能確定五層至少有五縷,但不一定就是五縷,也許更多。
“能吸收一半麼?”
鐵棠探手如攬月,將一縷永恒氣息握入掌心。
他的策略是在考驗初始階段渾水摸魚,不想給其他人留下任何深刻的記憶點。
所以他要在保證自己利益的情況下,儘可能不得罪任何人。
三縷氣息要兩人平分,最好當然是一人一半。
不過還不等鐵棠反應,那縷永恒氣息就全數鑽入掌心,在體內遊走,最終流進了心竅之間。
勞累了一天的四肢百骸,此時經心竅散發的永恒氣,讓周身都緩解了諸多疲憊,但並沒有徹底消除。
按鐵棠的推算,至少要有五縷永恒氣息左右,才能完全消去一身的疲勞。
這縷永恒氣息入體,讓鐵棠肉身之力得到了提升,兩條臂膀隆起了絲絲筋肉痕跡。
但這些都隻是微不足道的提升。
真正讓鐵棠驚訝的……
是永恒氣息竟然引動了意識海那片藍光。
他感受到了在永恒氣息入體之後,有相應數量的一縷藍光與之相融,徹底融入了自身被封印的元神魂魄之中。
而這種景象,他此前根本沒見過,甚至沒有想過。
藍光來自麵板,那是一股極為偉岸的恐怖力量,以往的鐵棠隻能在某些特定時期,偶爾借用一絲。
可現在。
藍光竟然徹底融入了自身!
“這永痕氣息……到底是什麼東西?絕不會是表麵呈現的那般弱小。”
如果不是引動了麵板藍光,鐵棠隻會以為永恒氣息是類似於巫力的存在。
畢竟僅僅提升微量的肉身之力,再加上掃除些許疲憊,根本算不上有任何神異。
可剛剛的景象,讓他徹底否定了之前的想法。
“我甚至都可以不要永生,隻要得到足夠多的永恒氣息,將所有藍光徹底相融元神。
出去之後……還有誰是我的對手?”
一瞬間。
鐵棠心中貪欲暴漲。
那仿佛觸手可及的滔天力量,此時就懸在自己頭頂。
嗡~
肉身筋骨一顫,讓鐵棠漲紅的雙眼重新恢複。
雷劫空間磨練得心境,再次讓他冷靜下來。
“三縷永恒氣息顯然是不夠的,要想得到更多,那就得在此地呆的夠久。
要呆得更久,就必須做出取舍。”
鐵棠猶豫片刻,再次吸取了一縷永恒氣息。
不出所料。
意識海的深藍光芒,也再次湧出相等的數量,與他的元神魂魄相融。
冥冥中……
鐵棠察覺自己有了一絲隨心所欲、掌控萬物的感受。
那種強大。
他曾經借助人皇的太巫寂滅典,有過極為短暫的體驗。
吸收完兩縷永恒氣息,鐵棠走出了永恒天,他並沒有隱瞞,而是將永恒氣息的真實數量告知胖子,並解釋了無法隻吸收半縷。
胖子半信半疑,也走進了永恒天。
片刻之後。
胖子一臉喜悅的走了出來,同時也確認了鐵棠的話語,至少有一半是真的。
的確無法隻吸收半縷,那也就無法徹底平分。
鐵棠不知道胖子是否知道永恒氣息的秘密,但他現在對於第五層,突然有了強烈的爭奪欲望。
那裡,蘊含著最多的永恒氣息!
深夜。
窗外鳥獸蟬鳴,微風徐徐。
躺在床上的胖子,翻來覆去,最終還是看向對麵床的鐵棠問道:“你能不能告訴我,地巫境大概有怎麼樣的實力?”
這句話給到了鐵棠足夠多的信息,也讓他確認了之前猜測。
他和胖子的時代,真的差了太遠太遠,甚至遠到了超出他自身認知。
遠古時代,對於境界的稱謂,與大商時代有些差彆,但肉身秘境、巫覡秘境、神巫秘境、仙神秘境這些一境總稱,是一致的。
而上古時代往後,更不用說,與後世沒有絲毫區彆。
在鐵棠看來。
胖子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遠古時代的人物。
但他連伏羲開創的寰宇八卦圖都不認識,說明胖子絕不可能是遠古時代的人物。
在那個時期,三皇之名冠蓋天下,天上地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好像大商時代的人皇一般。
可胖子既不是大商時代,也不是上古、遠古時期的人物,他還能來自哪裡?
這個問題,對於鐵棠來說很難理解。
就好像他所知曉的終極疑問一般:“如果時間有起點,那起點之前是什麼?
如果宇宙有邊界,那邊界之外又是什麼?”
沒有答案,超出了他目前的認知。
沉默許久之後。
鐵棠緩緩說道:“我可以告訴你,但你也得告訴我,你在外麵的真實修為,又是以何稱謂冠之?”
胖子一手撐頭。隔著三丈不到的距離,借助月色仔細端倪鐵棠。
片刻之後。
“好!”
“我感覺這趟來得太值了,希望我們說得都是真話。”
鐵棠雙手枕頭,也想從他口中得知一些隱秘:“可以!”
“你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