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見解……我便說不出來。”
“鐵頭莫開玩笑,功法乃是你開創,你又豈會不懂,我隻是幫你說出來罷了。”
“我心中的名字……沒你的好!”鐵棠目光真摯,讓王安道看到了讚許與鼓勵。
得到鐵棠認同,讓王安道發自內心的喜悅,心神激動之下,忍不住想要落淚。
這時比岐走了過來,一巴掌重拍在他肩膀上,替他解圍:“王哥!你替新的境界命名,日後至少千年萬年以內,世人知曉正統,便會知你之名,此乃天大福澤也。”
“這都是鐵頭之功,我安敢居名?”王安道仿佛嚇了一跳,連連揮手。
鐵棠哈哈大笑:“你我兄弟二人,何分彼此?”
誠摯、張揚的笑聲,很快就引來了附近其他世家子弟的羨慕目光,若是他們能有這種朋友……
唉,不敢想啊!
林野間香獐探首,狡兔盯凝,鐵棠坐在青石之上,為沈思瑩講解一門功法。
王安道得了偌大名頭,比岐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但他不是為了自身,而是為了自家媳婦。
沈思瑩乃是霧從雲元神負傷之後所誕,先天有虧,本來就不善修煉。
即便得到了諸多造化,甚至服下了一枚百竅仙魄丹,白日飛升,成為了一名‘仙人’。
可她在修煉之道上的資質,依舊算不得有多好。
比岐便是擔心沈思瑩無法轉修正統,特意讓鐵棠給她開開小灶。
這種事對於鐵棠來說,已經是輕車駕熟,以他如今的眼界,很快就找到了最徹底的解決之道。
涅盤重塑,再造乾坤!
《混沌玄胎訣》鐵棠都敢傳給葛雍,自然也不會不舍得傳給沈思瑩。
有這門神鳳九秘打底,修複沈思瑩的先天虧損,並不算是一件難事。
傳法間。
鐵棠陡然雙耳一抖,似是察覺到了什麼,而謝涿也適時來到了此地。
“太一道的人來了,裡麵似乎有你故友,亮出了你的名號,怎麼說?”
太一道名滿天下,勢力也是龐大無邊,甚至有些地方還超過了大雷音寺。
因為太一道在朝堂上都有人手,這一點是佛門無論如何都無法做到的。
麵對這種宗門聖地,謝涿自然不會輕易讓他們進來。
他也是一府之主,還有玄都風氏這種同盟,並不需要看太一道的臉色行事。
“府主大人,太一道來人了?快快快,讓他們過來,李庚道長肯定也來了。”王安道與比岐皆是大喜。
在鐵棠閉關的頭幾年,真正相處最多的,反而是天問、李庚、王安道、比岐、嵇英哲、李遙、龍榆等人。
那時候眾人之間就已經結下了深厚感情,隻是後來世事紛擾,有些人因為自身宗門緣故或者其他原因,被迫分離。
那麼久沒見,又怎麼不想念?
不過鐵棠卻是挑了挑眉:“不知為何,李兄並不在其中,但裡麵的確也有一位我認識的故人,便煩請謝府主放他們先進城。”
謝涿點了點頭,身影消失在原地。
而王安道、比岐聽到李庚不在,難免有些失望,歎氣不止。
“沒道理啊,以老李那性格,知曉咱們在這,還能不來?”王安道有些疑惑。
“我來推算一番李兄如今在何處!”
鐵棠探開右掌,隻見其上密密麻麻的掌紋,一瞬間像是變成了山川溝壑,深淺分明,低矮錯落。
一輪大日從勞宮穴飛出,懸於掌心正中,滔滔血液在掌紋皮下奔湧,如同長江大河,川流不息。
“昔日伏羲演八卦,一畫開天,我今也效仿一二,以大日神威,來普照心中所想之人身影。”
他話音剛落,便見掌心的地理環境飛速變化,草木升起又枯榮,大山崛起又崩塌,江河乾涸又複原,而那輪大日則在緩緩移動,像是在搜尋什麼。
“棠哥兒,伏羲演八卦我也聽過,一畫開天是何故?開天辟地的那位……神話傳聞不是盤武真人麼?”比岐問出了心中疑惑。
鐵棠笑道:“所謂一畫開天,並非是指真的開天辟地,而是伏羲先祖開創八卦的功績。
八卦之中乾為首,乾也代表了蒼天,而‘一’便是乾字的第一畫,是以才有一畫開天的說法!”
“原來如此……”
眾人頷首,這種典故他們都沒聽過。
正說著。
鐵棠掌心雲霧湧動,像是來到了一處仙家秘境,大日也在尾指中間停了下來。
無儘陽輝落下,隱隱在其上折射出一道熟悉身影。
還不等幾人看清,鐵棠突然收起了手掌。
這時候旁邊也傳來了一道蒼老的聲音:“太一道正虛,攜同門前來拜見鐵道友!”
嗖嗖嗖……
一連二三十道身影跟隨一位仙風道骨的道人出現,剛剛便是為首那位開口。
鐵棠轉過身去,一步邁出,已然來到近前。
“前輩貴為超脫至尊,何來拜見之說,這邊請!”
正虛飄長的白須一顫,像是被微風輕撫,顯然沒想到鐵棠竟能看破自己的修為。
自己如今來得可是一具化身,並非真身到此,這都被對方識破,看來正統之名,果然不虛。
“咳,鐵棠……還記得我麼?”站在正虛身後的公孫銘,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了出來。
“公孫師兄的風采,鐵某記憶猶新,又怎會忘記?你的酒葫蘆……又換了?
來來來,且不多說,隨我入山間淺酌幾杯再議。”
“喝酒就不必了!”
有些冷淡的聲音傳來,並不是公孫銘,而是在他旁邊的一位年輕道人。
“久聞鐵郡守以巫伐仙,一戰定鼎生死榜第二,不知在下有沒有榮幸……請教一二?”
正虛道長見狀,輕歎一聲,負手站至一側,示意公孫銘不要開口。
鐵棠簡單掃視幾眼,立即判斷出了大概局勢。
“閣下是?”
那年輕道人一襲八卦道袍,腰懸八麵道劍,頭發盤起,紮了個陰陽盤,劍眉聳立,眸若神星,一眼不凡。
他單手按劍,戰意勃發:“本尊華清,淺薄之名,不入郡守法耳,但我亦有掌雷弑仙之力,敢請郡守賜教!”
鐵棠沉默。
在華清身後的幾位女弟子,滿眼迷離地盯著自己師兄,眼見鐵棠久久不語,竟暗自嘀咕起來。
“這人是不是知曉華師兄在生死榜上的排名,不敢應戰啊?”
“搞不好是個水貨,名不副實,怯戰了。”
“他不是朝廷推出來的麼,多少有兩把刷子吧?”
“誰知道呢,可能他見到華師兄,察覺不敵,卻又不好拒戰,所以不敢說話了。”
……
這幾句話聲音不大,也沒有特意宣揚,隻是幾個女子的牢騷。
可偏偏是這麼幾句話。
一瞬間。
便讓之前沸沸揚揚,熙熙攘攘的玄都七寶山鴉鵲靜默,一片死寂。
這股詭異的氣氛,甚至開始蔓延到整個玄都城中。
不知有多少道熾烈目光從近處、遠處,投射到了這批道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