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林依急急忙忙地趕回怡春院,總算在傍晚時分趕上開業。
她立馬回房準備了一下醫箱。
鑒於昨日有登徒子調戲自己,她眼珠一轉,又飛奔到廚房找了些材料。
“大哥,這不要的茄頭可以給我嗎?”
廚子看了林依一眼,沒想到又是那個頓頓不拉的女子。
一般的姑娘都不會吃早餐,因為怡春園可是晚上的活。
大哥憨然笑出了聲,這個女子胃口真好。
“拿去!”
大哥把切下的茄頭給遞給了林依,怕她不夠,又砍了幾個茄頭。
林依靦腆一笑。
他知道大哥誤會自己了,不過在古代茄子的確可以生吃。
林依也曾生啃過,味道有點甜,隻是對她而言還是油炒茄子最美味。
“謝謝大哥!”
林依拿起茄頭立馬跑回自己房間。
搗鼓了片刻,做了個假傷疤敷在臉上,還撿了塊灰巾遮住自己的小臉。
怡春院的大堂內,華燈初上燈火通明。
花魁會連續三日獻舞。
今日依舊人頭攢動。
叮叮當當——
聽到堂內傳來打破東西的聲音,林依反射性地跳了起來。
她走到桌旁,對著鏡子照了照自己,得意地揚起了嘴角。
這個傷疤果然不錯。
林依拿起起醫箱趕往現場。
今天這位客人被打得真慘,腦袋被砸得烏青一片,兩道鮮血沿著額頭滴滴答答流了下來。
林依麵無表情地處理著他的傷口,沒有注意到二樓雅座的兩人一直盯著自己。
“葉公子,這位伊小姐真是有趣,把自己打扮得像個男子,還蒙上了灰巾。如此絕世的一張臉,為何不展現出來?”
祁玨拿起眼前的酒杯一飲而儘。
怡春院的花魁雖然舞藝精湛,但他卻絲毫沒有興趣。
東陵的舞者自然不輸這些舞姬。
原本隻是不拂葉子銘的心意,來此逢場作戲罷了,卻不曾想遇上了林依。
他的眼中隻有這位女子。
葉子銘笑了笑,也不接話。
這個伊木不想惹人注目,特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能讀懂林依的心思。
“你是昨日的那位女子!長得十分美豔動人!”
周圍有一男子靠近林依。
他眼中閃著猥瑣的光。
“閣下認錯人了。”
林依繼續給傷者處理傷口,頭都懶得抬。
“怎麼可能,昨日明明是你!大爺我才不會搞錯你的身影。而且,你的這雙眼睛——”
說著,男子便欲伸手取下林依的麵紗。
隻見林依也不躲閃,她把傷者的紗布綁好,瞪著一雙大眼挑釁似的等著男子來取自己的灰巾。
祁玨見打手沒有注意到林依身邊的狀況,剛要飛躍下去,卻被葉子銘按著不能動彈。
“稍安勿躁。”
祁玨微微一愣,葉子銘的功夫不錯,手筋好大。
其實葉子銘坐著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林依的眼神變化。
那個樣子分明透露著有了對策的狡黠。
掀下林依麵紗,男子瞬間叫了起來。
“啊!醜八怪!”
他被林依臉上猙獰的痕斑嚇得後退幾步。
的確不是昨日的女子,隻是沒有想到身形如此相像。
“長這麼醜,就彆出來嚇人了!”
周圍的人紛紛附和起來。
“這是銷金之地,為何有如此醜陋的女子出現在此?”
“還不快滾!”
聽著不入耳的言辭,林依也開口反駁。
“都閉嘴,是我嚇到你們了嗎?明明是這個男子要取下我的灰巾,怪我做甚!我隻是個大夫,誰再敢對我出言不遜,相不相信我紮死他!”
該出手時就出手,林依說得毫不留情。
打手也走到了林依身邊。
葉子銘對桑苒兒點了點頭。
桑苒兒也走到鬨事男子的麵前,麵帶微笑的說道:“這位客官,這裡可是怡春院。怡春院自有怡春院的規矩,您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男子的酒勁清醒了幾分,他神色緊張的左右顧盼。
四五位壯漢圍著自己。
“知道!知道!”
“我怕其他客官不知道,不如就請你來描述一遍。”
“怡、怡春院的姑娘、不、不接客,客人得守規矩!”
桑苒兒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她優雅的轉了個身,對其他幾位客人揮了揮手中帕子。
“這幾位爺,可聽清楚了?”
被他帕子拂過的男子都是常客,自然知道這裡的規矩。
“苒苒姐,今日喝多了。還請見諒——”
桑苒兒笑容嬌媚動人,雙唇泛著媚色,隻是吐出的詞並不友好。
“知道就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些客人缺胳膊少腿是走夜路不小心摔的呢~”
一場鬨劇落下帷幕。
花魁繼續獻舞。
林依瞪大了眼睛。
這一幕絕對顛覆了她的認知。
放在現代,苒苒姐就是妥妥的禦姐。
她真想抱住她的大腿,求她收下自己的膝蓋。
“葉公子,伊小姐勾走了我的魂,本世子想帶她走。”
祁玨毫不掩飾對林依的喜愛,露出一臉花癡狀。
看著林依的身影,葉子銘把杯中的酒一飲而儘。
“她若願意跟你去東陵,我自然願做這個冰人。”
第二天中午,錯過早膳的林依餓得饑腸轆轆。
她剛走到廚房,就被葉子銘逮個正著。
“伊大夫。”
林依微微一愣,葉子銘改了稱呼,不叫自己伊小姐了。
這是什麼意思?
“跟我走一趟,我有位病人。”
葉子銘有心試探林依的醫術,他想起了一位抱恙的手下。
“葉公子,在下也想去。”
祁玨不想錯過和林依相處的機會,也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
“什麼病?我手頭的工具不多,僅僅是這裡的醫箱完全不夠用。”
對於病人,林依自然不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