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隻幼崽(2 / 2)

葡萄又“啊嗚”了一聲,乖乖的站在原地,爪子隨著她的動作晃動,淡藍色的眼睛眯起,臉上露出了一個像是討好的笑容,看上去可憐兮兮的——簡直和成精了一樣。

幼小的男孩很少直麵到這樣純粹的善意。不同於其他人總是摻雜著一些其他的意味——那些或明晃晃的、或是似有若無的憐憫、厭惡和高高在上。

他隻是年紀小,但是並不代表他感覺不到那些異樣的情緒。

“沒、沒有,這些是我之前不小心弄到的,和它沒關係,它還幫我趕走了其他的壞人!”年幼的男孩不自覺地有些躲閃起她的眼神,雙手不自然地背後,有些無措地小聲說。

“我覺得它好厲害……”小降穀零望著麵前驕傲挺胸的哈士奇又忍不住說,臉上流露出一絲向往,“如果以後長大我也可以向它一樣厲害就好了。”

就像葡萄那樣,如果能隻是站在那裡就能讓人害怕得自己跑掉,那樣就不會有人敢再來欺負他了吧?

真紀真看著麵前站著的臟兮兮的小男孩,大概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的眼圈變得有些發紅,就連聲音裡都帶了點不明顯的像是哭腔的顫音。

就很像是小時候的哈密瓜——雖然現在的哈密瓜已經是一隻成熟的,高大可靠又帥氣的德國黑背了,但是在真紀真之前遇到哈密瓜的時候,它還是一隻由於生病被原來的主人棄養在路邊的可憐小狗。

那個時候的哈密瓜看起來就和現在站在她麵前的小降穀零一樣淒慘又可憐,剛剛和張牙舞爪地其他的流浪狗打了一架,然後轉頭就一隻狗可憐兮兮地躲在了草叢裡……於是後來真紀真就把它撿回了家。

真紀真對於人類的幼崽既不喜歡也不討厭,但是她喜歡狗,因此也連帶著對在她眼裡很像是小時候的哈密瓜的降穀零也多了兩分好感。

更何況剛剛也的確是葡萄做錯了事——她本來隻是帶著它們一起出來放個風,沒想到葡萄在半路脫離了大部隊,自行“失蹤”。她隻好把其他狗狗全部領回家後返回來找它,結果更沒想到一下子就見到它在“欺負”小朋友。

於是她拿出手帕,耐心地幫他一點點擦乾淨了臉上和手上的汙漬。

“好吧,那麼我很高興葡萄能幫到你,堅強的男子漢小朋友。”真紀真微微笑著說,“不過你看上去好像有點受了傷……現在已經快要天黑了,需要我帶你回家麼?”

降穀零卻又低下了頭,語氣低落地像一隻被人拋棄的小狗:“爸爸不在家……他要晚上九點多才回來。”而現在的時間還不到七點。

“那你願意和我到我家裡坐一會麼?”真紀真想了想,報出了自己家的地址:“我家裡有一些藥,而且離這裡也很近,如果你不放心的話,我可以一直把門打開。”

“我知道!”降穀零抬起頭眼睛微亮地看著她:“你是住在隔壁的小林姐姐……我之前有見過你的。”

“這樣麼?”真紀真有些驚訝,然後又笑了起來。她向降穀零伸出手,語氣誠懇地說:“很抱歉,我一直對周圍都不是很熟悉。那麼可以在現在重新認識一下麼?

你好,我的名字是小林真紀真,你可以叫我小林或者真紀真。這是葡萄,是我家裡養的哈士奇,你可以直接叫它葡萄。請問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麼?”

下午的夕陽還殘留了一縷尾巴,晚霞將天邊的流雲燒成金紅色。真紀真的方向恰好微微迎著太陽,將落未落的夕陽散發出暖金色的光芒,灑照在她的身上,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她也在發光一樣。

降穀零不自覺微微紅了臉頰,有些害羞地伸手和她握手,眼神亮亮的:“真紀真姐姐你好,我叫降穀零,你可以叫我零或者zero。”

也說不上為什麼,他下意識地便選了“Makima”的稱呼。

“好的,零君你好……很高興認識你。”真紀真說。

之後真紀真便帶著降穀零回到了家裡,簡單地給他清理和包紮了一下之前他和其他人打架留下的傷口。

降穀零也第一次見到真紀真家裡原來養了一共有五隻狗狗——她也認真地帶著他一一和他們做了相互介紹。

從那天之後,真紀真就總是會不經意地遇到降穀零,真紀真也漸漸得知了降穀零的家庭狀況——他的媽媽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世了,他的爸爸由於之前的金融危機炒股失敗導致了失業,從此便變得越來越頹廢,也很少會將心思放在他身上,對他有在被人欺負、和人打架的事情甚至都一無所知。

大概是由於降穀零看上去真的太可愛,也太像真紀真養的狗狗——甚至她養在家裡的五隻狗狗都沒有一隻不喜歡降穀零的,真紀真也就慢慢默認了降穀零有時也會進到她家裡——偶爾她甚至也會有一種自己在外麵又散養了一隻“小狗”的錯覺。

就連托爾搬過來之後經常不滿降穀零和她太靠近,甚至覺得他是在故意在她麵前裝乖巧扮可憐真紀真也沒在意——畢竟降穀零真的很可愛,還很會幫她照顧哈密瓜、葡萄和桃子它們。

這孩子真的很會利用自己的優勢,真紀真想。被他用那雙下垂眼可憐兮兮地看著,即使是再狠心的大人也無法下定決心拒絕他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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