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諸伏景光牽著另一隻手的降穀零同樣注意到了那個身影,立刻發出一聲驚呼:“真紀真姐姐,裡麵好像是個人……有人落水了!”
或許是因為他們走的路稍有些偏僻的緣故,下午六點鐘的夕陽時分也是大多數人的晚餐時間,這條河流附近的路上除卻他們少有人影,卻是不巧將水中的那道身影直接忽略了過去。
“他不會有事吧?”降穀零和諸伏景光臉上都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五條悟卻歪了歪頭,不太能理解他們的緊張。
“你們那麼緊張做什麼?”他忽而出聲,聲音裡飽含不解:“你們又不認識他,萬一他是自己想入水的呢?還是快點回去吧,我想吃晚餐了。”
萬一那個人就是不需要他們的幫忙呢?反正是和他們無關的不重要的陌生人,不管怎樣都無所謂,五條悟一臉的百無聊賴。
諸伏景光和降穀零都怔了怔。
“可是,可是萬一他真的是不小心落水了呢?”降穀零磕磕碰碰的開口。
“但是那個人也沒有掙紮的動作吧?落水的人不管怎麼說都應該會有掙紮的動作的。”
五條悟以一種旁觀的角度客觀道,表情一派冷靜,甚至可以說在他這個年齡簡直冷靜過頭了,就像他隻是在看一部與他毫不相乾的隻上演在熒幕上的大河劇一樣,顯得格外的冷漠。
……好像他說的也對?
……不,不對啊!
降穀零一時還真有些不知如何反駁,但他也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大聲道:“不對,也要可能是他已經昏迷了呢,那樣的話,不管怎麼樣就算他想也沒有辦法掙紮了!而且,正常人也不會裹著那麼明顯不合身的大衣出來到這裡來入水,明明自殺的話選擇人少的地方才更合理吧?”
降穀零心中氣惱,而且五條這家夥的態度也太冷淡了吧,他就一點也不擔心那個人麼?
zero說得對!諸伏景光握拳,而且總不能因為猜測那個落水的人是想要自儘,就放棄救他的想法吧?那樣也太冷血了點。
諸伏景光張了張嘴,而後又低落地垂下了小腦袋握拳——這個時候他總是會很厭惡自己還是無法說出話這件事。這樣的自己不管怎麼樣也實在是太糟糕了……
“小林!”托爾清脆的聲音響起,忽的從沒人注意到的不知名角落突然冒了出來:“我把他撈上來了!”
諸伏景光下意識抬頭,隻見一身清爽的金發龍女仆手裡提著一個濕漉漉、還在不停往下滴水的不明黑色物體,朝著真紀真笑得一臉燦爛。
近距離看,那赫然是一個渾身都套在不合身黑大衣裡、纏著極長的紅圍巾和一圈圈繃帶的小孩,黑色的短發濕答答的黏在他的額頭和臉頰上,頭顱低垂,看不清神情,隻有胸口的一起一伏證明著他似乎隻是昏迷了過去。
由於被托爾提著,他此時整個人都懸在了半空中,露出兩隻腳丫,衣服和身上還在不斷的向下滴水,很快就將地上的草坪洇濕了一片。
“做的不錯,托爾。”真紀真收起手中拿著的手機,毫不吝嗇的給了托爾一個獎勵的摸頭殺,“先把他放下來吧。”
——是的,早在之前諸伏景光告訴她有人落水之後,在降穀零和五條悟還在爭執的時候,真紀真就已經開始一邊打119急救,一邊讓托爾把人從河裡撈出來了*。
“想要知道到底是不小心落水還是準備自殺,先把人撈出來再問不就好了?”
真紀真的嗓音不疾不徐的響起,諸伏景光看到她身上襯衫的袖子不知何時起被她簡單的向上挽起,堆疊出柔軟的褶皺,露出了衣袖裡纖細白皙的小臂。
真紀真伸出手將被托爾從河裡撈出來的小孩從黑色長大衣裡解開,接著單膝跪地把他在地上放平,然後有條不紊的給他清理口鼻中的泥沙等異物,接著一步步的進行人工呼吸和胸外按壓。一連串漂亮嚴謹的動作宛如行雲流水,沒有絲毫凝滯,不出意料的收獲了身邊幾個小孩亮閃閃的崇拜目光。
“他看上去好小啊……”降穀零小聲嘀咕,轉而看向五條悟的眼神中便多了幾分底氣:“這麼小的小孩子總不可能會想不開想要自己入水吧?”
比起自己入水,被人丟進水裡的可能性都要更大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