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六十三隻幼崽(1 / 2)

日曜日晴上午八點鐘。

雖然太宰治很想說“隻要他不跑步就不會輸給狗”,但事情的結果顯而易見的還是他被真紀真一力鎮壓了。

不管太宰在心裡有多少不甘願想要立刻跑路,反正最後他還是被夏油傑拖著走了——他生無可戀地和夏油傑在前麵跑,桃子和芒果在後麵慢悠悠地追。

當然,還要再重申一次——晨跑完全不是出自他本意,他更沒有想要和狗比賽的意思,實屬被迫。這個比賽的結果無論是輸了還是贏了都讓人半點都開心不起來。

但事情的發展總也不會讓他開心,隻能說未來類似的鍛煉必然不會減少——還是因為太宰治的身體健康實在讓人放心不下,小小的身體卻有那麼多的虧空,真紀真隻能猜測他過去說不定是遭受了什麼虐待,現在隻好借著晨跑之類的活動讓他多鍛煉身體,更想好了如果不是太宰治自己提起,永遠不過問他以前的記憶,反正她也不是很在意。

畢竟就算有再大的腦洞,也有誰能猜到太宰治看似五六歲的身體居然會是由一個二十多歲的成年人意外變小的,而他身體的虧空也是由於沒失憶前的他自己作死不規律飲食作息作的呢?就連真紀真也猜不到。

“治君,真的有這麼累麼?”

夏油傑好笑的看著躺在沙發上表現得“快要死掉了”模樣的太宰治,伸手把他半拉起來,又順便遞了杯溫水,笑意溫和:“跑步以後不要直接躺下,喝點水補充一下水分吧。”

太宰治沒忍住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古怪:他臉上的笑容實在某種很有既視感,看久了居然都讓他有些不自在了。

不過有人示好,他也懶得拒絕——他和夏油傑無恩無怨無緣無故的,這水裡應該是沒毒的……吧?

夏油傑就沒想那麼多了。就像真紀真和他說有空閒時帶著太宰治一起鍛煉,他也是想也沒想就同意了一樣,他這麼做隻是因為他想做而已。

上午九點鐘。

夏油傑和真紀真兩個人去了一家距離稍遠的、廢棄的醫院。

在她的影響下,夏油傑已經從想要“逃離咒靈”的想法逐漸轉變到了想要“利用、控製、毀滅咒靈”上,真紀真對此沒說同意或是反對,隻是偶爾興致起來時會給他講一講咒術界的一些“常識”,偶爾再帶著他去尋找咒靈練一練手,就像今天。

家裡附近的地區有托爾和真紀真在,已經沒有多少咒靈了,真紀真想要帶著夏油傑“實踐實習”,就隻好帶著他到稍遠些的地區去。好在現在季節還在夏季的尾巴,東京又是一座繁華且極容易讓人有壓力的大都市,咒靈這種東西並不難找。

醫院、學校、墓地、監獄……像這些人群聚集、且容易產生負麵情緒摩擦的地方相對來說都比較容易產生咒靈,這些還是真紀真在五條家的藏書中得到的知識。*

雖然她沒有咒力,但這也不影響她能教導夏油傑——反正他身邊除了她之外也沒有其他人擁有咒力,而且也沒有人規定要當老師必須也擁有咒力——畢竟沒有靈能力的靈幻新o都能當影山的老師,她為什麼不能呢?*雖然這個老師她當得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相當不稱職,但真紀真依舊當得理直氣壯。

好在夏油傑也根本不在乎這一點,又或者說他壓根沒發現——在他眼裡的真紀真就像百科全書一樣無所不能,稚嫩的小少年隻理所當然的覺得,老師知道的那麼多、又能看見咒靈、控製它們,怎麼可能是個普通人呢?

真紀真向來是“實踐是最好的老師”這一教條的信奉者,書麵上的知識知道的再多,也比不過實踐來得讓人印象深刻。像這樣帶著夏油傑外出尋找、祓除咒靈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做了,行動起來更是熟門熟路——由夏油傑出手引開咒靈、與咒靈搏鬥,再由夏油傑動手將它變成咒靈球,然後夏油傑動手掃除咒靈造成的痕跡,最後兩個人離開回家。

真紀真將之美其名曰鍛煉孩子的動手能力。

畢竟夏油傑的咒術古怪——或許是小朋友心裡還潛藏在著一顆中二的心,他的咒術名為“咒靈操術”;這一咒術能夠將被他製服的咒靈變成他的驅使物,完全被他所控製。其表現與被真紀真支配的咒靈很有些相似,也難怪當時真紀真支配咒靈時夏油傑會一幅激動得難以自抑的模樣。

隻是想要施展這個術式,還必須要夏油傑自己動手補到最後一刀,不然咒靈隻會自我消散。

好在夏油傑也不是一般的小孩子,麵對的也隻是三級四級的咒靈,還有真紀真作為最後的看護,因此倒也算不上辛苦。

上午十一點十五分。

空蕩破敗的房間內,黑發妹妹頭的小男孩站在坍塌的病床前,發絲紊亂,一身黑衣上上下下沾上了無數灰塵,手腕處更是有數處淤青。

他沒怎麼注意自己的狀況,而是皺著眉低頭看著手中黑漆漆的、散發著不詳氣息的圓球,先是深呼吸了一口氣,而後閉著眼睛咬著牙,仰頭一口將那顆圓球直接吞了下去。

真紀真站在他身邊,牽著他的手臂支撐著他不摔倒在地,看著他彎下腰一幅難受到想要嘔吐卻吐不出來任何東西的難受模樣,沒說話,隻安靜地握住他的手臂。

好一會,等到他終於緩了過來,真紀真才輕聲問他:“傑君還好麼?這次的味道怎麼樣呢。”

夏油傑臉上還沾著灰塵,眼圈紅紅,眉眼疲憊,屬實說不上好,卻仍努力笑著說:“老師,我還好,雖然還是很糟糕,但是我已經開始慢慢習慣了!”

或許是因為咒靈球是咒靈變成的,它的味道尤其糟糕——“像是擦過嘔吐物的抹布”,無論嘗過多少遍都讓夏油傑無法適應。*

但是老師已經為他想過許多辦法了,他不想再讓她擔心。

看來這次還是和以前一樣,失敗了。

真紀真將他亂了的發絲放下,擦去他臉上的灰塵,望著眼前的小少年堅定明亮的眼睛,心情有些奇妙。

夏油傑是她心血來潮收的第一個學生,和諸伏景光、托爾對她來說又不太一樣。她在他身上引導了一些東西,然後安靜地看著他自我選擇了一條有些奇怪的道路,並且還想要繼續走下去。

她從口袋裡掏出來一根棒棒糖,剝開外層包裹的糖衣遞到他嘴邊:“那試試這個呢?是橘子味的。”

吞咽下咒靈球後的數個鐘頭他都是嘗不出任何味道的,這點夏油傑沒有告訴過真紀真。但棒棒糖出現在嘴邊的時候,夏油傑還是下意識地咬住了它。

甜蜜的柑橘味道從口中迅速泛濫,一下子蓋過了原本頑強地殘留在口腔裡屬於咒靈球的那股難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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