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解密(1 / 2)

降穀零努力眨了眨眼睛,抿著唇不說話,不讓自己哭出來。

他明明是沒想哭的!誰讓甚爾非要一直說要把他丟出去……雖然他知道,以真紀真姐姐還有景光的性格肯定不會那麼做,但是他總是那麼說,搞得他心裡越來越慌。

諸伏景光的話一下子又將他帶回了之前的那個下午,真紀真姐姐蹲下來摸著他的頭,很認真地和他說“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把這裡當做是你的家”,降穀零一下子又想哭了。

降穀零會也住進真紀真家裡是出於一個很戲劇的原因——他的父親,降穀先生,在某天悄無聲息地不見了。

失蹤,或者說逃跑——降穀零不知道是他出於什麼原因,但他就是那麼的不見了,沒有給他留下一句話,他不見的前一天一切還都和往常一樣,喝了許多的酒,唯一一點不同的就是那天他喝醉以後沒再咒罵任何人,也沒怨天尤人,而是頭一回沉默著摸了摸他的頭,說他長大了,接著第二天降穀零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同樣不見的還有一兩套衣服,以及家裡的錢——由於降穀先生的不靠譜,降穀零一直都是知道降穀家的存款會放在什麼地方,但那些錢大部分就和降穀先生的不見一起不見了。

降穀先生不見的前兩天,降穀零還沒在意,因為之前也不是沒有過類似的情況,隻不過降穀先生失蹤的時間沒那麼長過而已。

但是當他第三天仍未歸來後,降穀零向真紀真求助,報了警之後降穀零才發現,他的父親,大概或許可能,是自己主動拋棄他離開的,沒有任何人的勒索脅迫之類的東西,他主動離開了這裡,隻給他留下了一棟房子。

——他被拋棄了。

不管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是降穀先生覺得他長大了不再需要他了還是不想要他了,什麼原因都好,但是唯有結果是很明晰的隻有這個,他被“留下”了。

降穀零第一次很殘忍地意識到了這件事。

小少年頭一回有些崩潰,但是好在真紀真留在了他的身邊,得知降穀先生的離去後,她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的奇怪,降穀零沒看出來是什麼,但是接下來,她蹲下來摸了他的頭安慰了他。

降穀零沒忍住,第一次主動地擁抱了真紀真。當然,他還是也有記得禮貌地向真紀真提出“可不可以抱你一下”的請求的。

真紀真同意了,雖然她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好像似乎更奇怪了點。

於是降穀零獲得了一個很輕,也很溫暖很溫柔的擁抱。

神奇的是,明明隻是一個很簡單的擁抱,但降穀零原本躁動、不安、悲傷的心情卻很快就在這個擁抱中被撫平抹去了,他很快就變得平靜了下來。

在和真紀真的擁抱中,他聽到真紀真用很輕快又認真的聲音問他,要不要和她成為新的家人,搬到這裡來住,又用手掌很溫柔地牽住了他的手……

於是降穀零就這麼暈暈乎乎地同意了,接下來的發展就像按了快進一樣快速,他幾乎是立刻就從原本的降穀宅搬到了小林家,甚至和諸伏景光住在了一起。簡直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降穀零很懷疑,這些其實都隻是他做了一個夢,夢裡的爸爸不見了,然後他才和真紀真姐姐還有hiro住在一起……這也讓小少年有點羞愧,這個“夢”好像也太無厘頭了,說這是個糟糕的夢,但他現在其實也沒有太過悲傷;但要說這是個美夢,似乎也不太對。

但甚爾出現之後,降穀零就不懷疑了——他的夢裡怎麼可能會出現一個這麼可惡的人呢?他肯定不是假的,夢裡的人肯定不會像甚爾這麼可惡、這麼討厭、這麼會打擊他!

眼看著降穀零咬著牙眼圈發紅,一臉倔強,似乎快要忍不住哭出來的模樣,甚爾愣了一下,少見的有些發慌——不管怎麼說,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小孩子哭。在禪院家,隻有彆人欺負他的時候,他從來沒見過彆人在他麵前哭過,除了他媽,還是一個成年人;跑到外麵了之後就更不用說了他,他一直在做著刀尖舔血做任務過日子的生活,甚爾隻見過他的任務對象在他麵前哭過。

“喂,小鬼,你不會要哭了吧?真哭假哭啊?”

甚爾心裡有點慌,下意識地想要抽根煙或者喝口酒冷靜一下,但隨後他便想起他的煙全被真紀真給扔了,酒也還在外麵的地下室裡,還被上了鎖,想要抽煙、喝酒隻能等他傷好以後,他還被真紀真威脅說還不許在小孩子麵前……

這小鬼不會真的要被他說哭了吧?這麼脆弱的嗎?完蛋了,要是被真紀真那女人知道不會要把他趕出去吧?雖然甚爾覺得自己也沒說什麼啊?

雖然嘴上很囂張地說著“把他們都丟出去”,但是甚爾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也不過隻能騙騙小孩了。

總之甚爾更煩躁了,揉了把臉之後,他在降穀零麵前蹲了下來,眉頭緊皺,一臉嚴肅地盯著他,像是在看什麼難對付的勁敵:“真哭啊?啊沒哭啊。牛逼!”

甚爾鬆了口氣放鬆下來。還好,眼淚沒掉下來,嗯,沒哭!

降穀零:……

黑膚金發的小少年沒忍住打了個嗝,將快要掉下來的眼淚全憋了回去。

他這麼一說他還怎麼可能哭得出來!他果然還是很討厭他!

“zero,你還好麼?”諸伏景光擔憂地看著他。

“我沒哭!”

那種被什麼大型野獸盯著的感覺又出來了,隻是這次少了那種刺痛的危險感。降穀零衝著諸伏景光搖搖頭,然後僵著脖子很大聲地盯回去盯著甚爾說。

甚爾扯了下嘴角,很敷衍地回了句“知道了知道了”,又恢複成了之前的那副冷漠又懶洋洋的狀態。

想了想,他又威脅道:“喂,小鬼,不許告狀,聽到沒有?”

萬一這個小鬼回頭去和真紀真告狀,他說不定還是要死定了。

降穀零想了想:“可以,但是你要告訴我們你們到底有什麼秘密。不然我就告訴真紀真姐姐,說你想趕我走。”

甚爾一陣牙疼:“你們乾嘛一直惦記著這個?”

降穀零不說話了,隻乖巧地和在諸伏景光一起坐在沙發上,也不催促,但就是睜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

“行行行,我說。”

甚爾舉手投降。

反正他也沒答應太宰治要保密不能說出去,而且他覺得這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什麼“不許和普通人提起咒術”這種咒術界規則他更是直接拋在了腦後,反正他現在都離開了禪院家,也沒承認自己是咒術界的人了,自然是想和誰說就和誰說。

他打了個響指,又掏出了隻咒靈,將兩個小孩從沙發上提起來一小截而後又很快地放了下去,全程時間不超過0.5秒——咒靈和普通人接觸太多總會對人體造成危害,這兩個小鬼還是和咒靈接觸越少越好。

“感覺到了麼?”他說:“這個是咒靈,夏油那個小鬼是咒術師,小林治那個小鬼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我們都能看到它,完了,這個就是秘密。”

降穀零:……

諸伏景光:……

兩個小孩同步眨了眨眼睛,而後對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出了茫然不解。

剛剛他們倆好像離開了沙發一瞬,但是太快了仿佛錯覺一樣,還什麼都還沒感覺出來。

“咒靈”是什麼,“咒術師”又是什麼,他們能看見什麼?

他們倆好像什麼都沒看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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