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看完迪奧的照片和黃金箭隻後,伏黑惠給出了評價:“看上去和你一點也不像。”
“這支箭看上去很特彆……它有什麼用麼?”
初流乃不在意地笑了笑:“媽媽說我長得比較像另一個媽媽。”
他每年暑假的時候,媽媽都會把他送到意大利在汐華美智子那裡度過一個假期,汐華美智子就是黑發黑眼,與他更為相似一點。
“這支箭的話,它可以選擇製造替身,”初流乃說,“雖然承太郎先生說不可以隨便用它去製造替身使者,不管媽媽也說這支箭可以自己選擇,所以不用擔心。”
“所以它這是沒有沒有選擇我麼?”伏黑惠有些失望。他就沒有見過替身是什麼樣子的。
初流乃想了想,給出了一個看上去很合理的解釋:“可能是它覺得你已經有‘影子’咒術了,所以就不能再有替身了吧?就像我也看不到咒靈一樣。”
伏黑惠被說服了。
“那……還有一個生氣呢?”
他將箭和照片一起放回抽屜裡,拉了拉初流乃的手,又好奇問:“真紀真姑姑真的有生氣過麼?”
真紀真的脾氣向來很好,他怎麼也似乎從來都沒有見過她生氣?
“也有過的。”初流乃點了點頭,說:“這件事我還記得!就在……唔,是在三年前吧?甚爾叔叔也知道的——因為那個時候,就是甚爾叔叔告訴了媽媽那件事,她才會那麼生氣的。”
他回憶道:“我的記憶很好的。我記得那個時候我正在媽媽的身邊,忽然甚爾叔叔給媽媽打來了一個電話,他說治哥被人在咒術師和普通人的黑市裡都掛上了懸賞……所以,那個時候,媽媽生氣了。”
「真紀真,我覺得我要告訴你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那天是周末,天氣很好,真紀真帶著初流乃在牽著狗狗在外散步,忽然接到了甚爾打來的一個電話。甚爾的聲音懶懶洋的,聲音裡帶了些奇異的語氣,有兩分像是幸災樂禍。
他那邊的背景裡有許多人嘈雜吵鬨的聲音,像是在什麼熱鬨的人群裡。真紀真想了想,沒猜到他要說什麼,於是直接問了出來:「是什麼?」
「你的那個便宜兒子,我是說大的那個,黑心腸子喜歡找刺激的小鬼頭。」
甚爾慢吞吞道,「我在黑市的懸賞裡看到他了……有人懸賞十個億,要他的小命。無論是在地下普通人的黑市還是在咒術界的黑市懸賞上都有,好像還是一夜之間忽然出現的。你說,這件事是不是很有意思?」
真紀真的臉色當即冷了下去,嘴角的弧度消失,薄唇抿成了一條冰冷的直線。
「我知道了……多謝你,甚爾。」
手中的手機被她用力到甚至裂出了一道道痕跡,她的聲音同樣冷了下去,後麵似乎又說了些什麼,聲音壓得有些低,當時的初流乃沒注意。
但他當時的確有被嚇到……年幼的初流乃不安地拉了拉她的衣角,那是他第一次見到真紀真那麼生氣,他的某種雷達簡直在瘋狂作響。
真紀真生氣的時候並不會表現得有多憤怒嚴厲,但她隻要將那張常年帶笑的麵容冷下去,便顯得格外的冷漠有距離感……當溫和之人卸下那層表象,就像刺骨的寒冰一樣冰冷,顯露出更深層次的深淵,也足夠讓人害怕。
生氣時候的她比起人類,甚至而更像是某些非人的存在。
「抱歉,jojo,有些嚇到你了麼?」真紀真回過神來低頭望了一眼初流乃,語氣溫和了些許,但臉上的笑意依舊沒能笑出來。
「抱歉……但是我現在有點生氣。」她說,聲音很輕,像是在自言自語,「有人想要對我的家人做些什麼……但是,這件事的話,是絕對不行的的。」
「那,要怎麼做呢?」初流乃懵懵懂懂地問道。
「會把他揪出來的。」真紀真說,扯了扯嘴角——初流乃無法將之稱為“微笑”——因為那個笑容並不能讓他感覺到有半點的溫度,也毫不溫暖,像是鋒利的刀劍,甚至有一分的……扭曲。
「不管他是出於何種原因,想要做什麼、他的最終意圖又是什麼……我都會讓他好好待在地獄裡去慢慢算計的。」她平靜地低聲道。
她的眼神明明是看向他的,卻又似乎落到了彆的地方,眸光似乎有些沉,但又像是輕飄飄的羽毛,怎麼也落不到實處,而像是落到了虛空中的某個不知名的地方。
那雙金色的漂亮眼眸像是一片深淵……初流乃有些呆愣愣地望著她,那一刻忽然莫名地感覺到冷。直到真紀真回過神來又將他抱入懷中,他才慢慢緩了過來。
縱然那個時候他還未能搞懂她話裡的那些意思……但那句話、以及她當時所露出的那種神情,初流乃覺得自己永遠也不會忘記掉。
“哇,好酷!!”伏黑惠很給麵子地“啪啪”鼓掌,眼睛亮閃閃的,滿臉驚歎:“那後來呢?”
“啊……我不太記得了,隻記得媽媽那幾天心情都不怎麼好,臉上的笑都少了很多,連托爾姐姐都不敢說話太大聲。”
初流乃摸了摸腦袋,有點不太好意思。但他那個時候也才四五歲,能記得的事情本來也就有限,更彆說那件事真紀真本來就也沒怎麼與他多說。隻是那段時間家裡的氣氛是難得一見的壓抑,所以才有了很深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