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滴滴嗒嗒的打在瓦片上,就好像打在人的心頭。
入眼皆是一片霧蒙蒙的景象,世界似乎籠罩於青紗之中,朦朦朧朧。
這本是一幅寧靜安詳的冬日之景,身處於這樣的環境中,再配上一杯淡淡的清茶,心情也會不由自主的放鬆下來。
可是現在的第六師團師團長穀壽夫根本就沒有欣賞景色的心情,他站在一戶農人家的屋簷下,氣惱地看著淅淅瀝瀝的雨水。
從金山衛城到鬆隱鎮這一段路本就非常難走,現在又下起了雨水,田埂和小路都非常的滑溜,部隊行軍的速度再一次降低。
下雨開始之後,穀壽夫帶著幾個參謀進入了路旁的一個村莊,在這裡稍事休整。
不多時,第十三聯隊聯隊長岡本保之大佐與幾個士兵押著一個身穿蓑衣的老農來到穀壽夫所在的院子。
岡本保之大佐對穀壽夫說道:
“師團長閣下,勇士們搜索了整個村子,隻發現這一個老頭。
村子裡的男女老幼似乎得到消息提前撤離了,支那人實在可惡至極。”
被抓到的老頭身上穿著蓑衣,年齡已經超過了60歲,此刻站在屋簷之下,身體抖若篩糠。
穀壽夫用軍刀挑下了老頭身上的蓑衣,看到雪亮的刀光之後,後者直接被嚇得癱軟在地上,口中不停的哀求。
岡本保之指著地上的人說道:
“據此人交代,大概兩日之前,周圍村莊的所有老百姓在政府和軍隊人員的組織之下全部撤離,似乎進入了縣城。
所有能用的東西,包括農具、被褥等全部帶走了。
支那軍人還收繳了河道上的所有船隻。”
穀壽夫的臉色難看至極,他的刀尖抵在老頭的脖頸上,獰笑著問道:
“你,為什麼回來?”
他的發音生澀僵硬,但癱在地上的老頭還是聽懂了,驚恐畏懼的回答道:
“下雨了,擔心……擔心地窖裡的糧食發黴……
我隻是一個糟老頭,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不會說,求求你們彆殺我……”
老頭斷斷續續的求饒。
翻譯將老頭的話轉述給穀壽夫,聽說有糧食,穀壽夫的臉色稍好一些。
一群人在老頭的帶領下前往他口中的地窖,果然發現了幾百斤糧食。
“支那人實在是太狡猾了,八嘎呀路!”
岡本保之咬牙切齒。
想起這一路的艱辛,穀壽夫已經處於暴怒的邊緣,他看著老頭,用儘量緩和的語氣說道:
“帶我們去鬆隱鎮,隻要能夠在天黑之前抵達,帝國軍隊不僅不會殺你,還會給你很多很多錢。”
翻譯立刻將話傳過去。
老頭看到糧食沒有發黴,心裡的一塊石頭落地,又見倭寇的大官似乎還蠻好說話的,他快速擺手道:
“到不了……到不了……
所有的船都被當兵的拖走了,橋也被破壞的七七八八,去鬆隱隻能繞路,怎麼也得到明天傍晚。”
“啊!”
穀壽夫暴怒至極,再也不管不顧,舉起中將軍刀狠狠的劈了下去。
刀光閃過,鮮血飆飛,人頭滾到了雨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