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委會竟然同意各部隊撤離上海!”
副官頷首說道:
“想來是今天的報紙幫助軍委會下定了決心,南京方麵命令我們立刻著手製定部隊的撤退計劃,確定撤退順序。
明天,也就是11月8日,將會下達全線撤退的命令!”
顧墨三心頭的一顆石頭總算落地了,在隨參謀前往作戰指揮室之前他忍不住又掃了一眼桌上的報紙。
“雖遠必誅、血債血償!”
亭林鎮外的原野上,狙擊手孤狼對觀察員說道:
“這可不是一句空洞洞的口號,是實實在在的作戰命令。
狗日的牛島貞雄必須血債血償,老子一定要把他的腦袋打成爛雞蛋,讓狗日的後悔踏上這片土地。”
兩人隱蔽在原野上,距離主戰場並不遠。
觀察員忍不住問道:
“既然要血債血償,你為什麼不跟上第18師團的主力,尋找機會?
你怎麼就確定牛島貞雄還在亭林,沒有隨他的主力部隊一起西行?”
日軍第十八師團的主力離開亭林之後,郭立軍命令三個狙擊小組立刻跟上,一定要尋找機會狙殺牛島貞雄。
出人意料的是,孤狼竟然選擇留了下來。
隻有另外兩個狙擊小組隱蔽的跟著18師團主力。
聽到觀察員的提問,孤狼用一根手指戳了戳胸口。
“以前在山上打獵的時候,我總能選擇最合適的下餌地點,每次都能打到獵物。
在大山裡,一個獵人天生就能感覺得到獵物的存在,這是祖先和森林賦予我們的特殊能力。
牛島貞雄是一個喪心病狂的人,他的部隊在我軍手上吃了大虧,就像獵物咬住了誘餌。
明知有危險卻不願意離去,一定要看到我軍被擊潰,一定要出了胸中的那一口惡氣。”
觀察員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孤狼最後鄭重的說道:
“接下來的日子會很無聊,你如果堅持不下去就先走吧。如果要留下來,那從此刻開始就進入一動不動狀態了。
直到我們殺死獵物,完成任務。”
觀察員明白孤狼所說的一動不動就是字麵意思,吃喝拉撒都要在原地解決,彆說刮風下雨,就算下刀子也得頂著。
他問道:
“我們大概要待多長時間?”
“至少三天!”
觀察員眼珠轉動了幾下,最終還是沒有向後方撤退,而是與戰友一起變成了一動不動的兩塊石頭,直直麵對著日軍陣地的方向。
“日本人的動作很快啊,這次變更戰術非常乾脆果決!呼!”
莫凡一邊說著一邊大力將報紙上的灰塵吹散。
他的臉上敷著一層灰白,講話的時候灰塵會從帽簷上落下來,但是他根本沒有去留意這些東西,全神貫注的看著地圖。
“第十集團軍恐怕很難守住乍浦、嘉善一帶的國防工事,如果日軍攻克西麵防線,他們可以北上掐斷京滬鐵路或是直接向南京方向進軍。
穀壽夫應該是從第十軍的作戰部署中得到了啟發,將自己的兵力優勢發揮到最大。
踏馬的,這樣一來,南線的日軍部隊就完全掌握了戰場的主動權。”
莫凡恨恨地說道:
“而我軍隻能想辦法拆東牆補西牆,如此寬闊的防線,就算把家底都拆乾淨也補不過來。
呸……”
莫凡吐出一口黑泥,看著幾個軍官說道:
“弟兄們,咱們得做好打惡仗的準備了!”
楊榮、王超等人麵色凝重的頷首,又有灰塵落到了地圖上,大家同時鼓起腮幫子吹氣。
“哈哈哈…………”
灰頭土臉的幾人哈哈大笑,狼狽中帶著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