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問緊張嗎?答案是否定的。
心頭甚至連澎湃都沒多少,有的隻是平靜,他回過頭來,低聲說道:
“向總指揮部報告吧!”
。。。
風吹了一天一夜,到24日傍晚的時候,野戰重炮兵第一旅團旅團長西村琢磨才敢帶著幸存的士兵踏上重炮陣地。
步兵第九旅團旅團長國崎登也想要知道炮兵旅團具體的傷亡情況,因此他也跟隨西村踏上重炮陣地。
已經過了十幾個小時,陣地上的毒氣消散得七七八八,眾人沒有戴防毒麵具,隻是戴著口罩保護口鼻。
空氣裡依然彌漫著刺鼻的味道,身邊不時有人會低聲咳嗽。
西村琢磨和國崎登交換眼神,腳下步伐更加謹慎。
越往裡走,倒伏在地上的屍體越多,死狀也更加淒慘。
有的人雙手死死的掐著脖子,手指和手背上的皮膚被毒氣腐蝕得一乾二淨,能夠看到森森白骨。
脖子上的場景更加恐怖,皮膚和軟組織徹底潰爛溶解,到處都在流著膿液,從脖子能夠看到大腦內部和胸腔。
一張臉上沒有血肉,隻有骨頭。
還有一些屍體把腦袋整個埋進土裡,似乎想要以此避免被毒氣侵蝕,但這樣並沒有任何效果,他們最終都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嘔嘔嘔……”
一些士兵實在看不了眼前驚悚恐怖的場麵,哇哇嘔吐起來。
走入炮兵陣地的核心,那些威武冰冷的大炮依然矗立在原地,隻是在大炮底座周圍總能看到死得淒慘的士兵屍骸。
國崎登邊上的一名軍官好奇伸手摸了一下冰冷炮管,但很快他的手指便被凝聚在炮管上的芥子毒氣侵蝕,肉眼可見的長出血泡。
“彆動,都彆動!”
國崎登少將第一次見此可怕場景,聲音都有些顫抖。
不僅火炮不能動,連那些死去士兵的屍骸也暫時動不得。
見了陣地上的森森白骨之後,沒有人有膽量去搬運屍體和重炮。
西村琢磨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心中怒火升騰,可無處發泄。
他的野戰重炮兵旅團有4600名士兵,昨天晚上跑出去了3000多人,剩下的全都在這裡了。
跑出去的3000多人也有大半受到毒氣彈的影響,身體或多或少的出現問題,不能繼續參與戰鬥。
特種炸彈實在可怕至極,身體上的傷口不容易愈合,士兵心中的恐懼和畏懼更加難以消退。
這麼多人絕望淒慘的死去,對軍心士氣的打擊是致命的。
野戰重炮兵旅團徹底喪失戰鬥力了,這些依然矗立著的一門門大炮隻是擺設。
“旅團長閣下,抓到一個支那士兵。”
國崎登和西村琢磨同時回頭,一個中尉帶領10多個士兵拖著一個人來到他們麵前。
“這就是昨天晚上襲擊陣地的支那偵察隊士兵。”中尉對兩個旅團長說道。
被拖過來的士兵一條腿被炸斷,露出了白森森的腿骨,鮮血如流水一般湧出,眼睛緊閉,顯然昏迷多時,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正在氣頭上的西村琢磨鏘一下抽出軍刀,狠狠的朝著受傷國軍傷員劈去。
周圍的兩個鬼子士兵馬上閃開。
“等等!”
軍刀揮下,帶起一陣勁風,但硬生生的停在了傷員的脖子上。
國崎登說道:
“我們很難抓到俘虜,不能這麼殺了。”
西村琢磨猶豫了一下,似乎也覺得如此一刀砍了太過便宜對方,氣呼呼的收刀入鞘,對中尉吼道:
“救活他,一定要救活他,絕不能讓他這麼輕易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