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一手握著魚竿,眼睛看著魚漂,似乎對徐老鬼此人毫不在意。
徐老鬼趴在地上撲通撲通地磕了十幾個響頭,他的額頭破裂,流出殷紅的血水。
但是老頭子一直沒有說話,似乎放任徐老鬼磕頭磕死。
徐老鬼頭暈目眩,肯定是不能再磕頭了,再磕下去必定命喪當場。
他抬起頭來,哽咽著說道:
“委座,是我無能,我對不起您啊。
我辜負了您的信任,我罪該萬死。
…………”
徐老鬼哽咽連連,說到最後整個人都趴在了地板上。
老頭子握著魚竿的右手微微顫抖,連魚漂都晃了起來。
當徐老鬼的聲音逐漸微弱的時候,他終於有了反應。
“辦事的能力不行,逃命的本事倒是比戴笠強不少,至少沒有落在莫凡手上。”
老頭子開口後,徐老鬼又向前爬了幾步,幾乎要抱著老頭子的腿了。
“事情沒有辦成,反倒讓局麵一發不可收拾,你怎麼不死在外頭?”
徐老鬼胡亂地擦了一下鼻涕和血水,帶著哭腔說道:
“委座,我還不能死……不能死啊……”
老頭子終於轉過頭來,憤怒的問道:
“中統和軍統都已經沒了,你為什麼還不能死,說!”
徐老鬼吸了吸鼻涕,猶豫數秒後才艱難開口。
“委座,其實我沒能逃出中原,也被洛陽軍情局抓了。”
老頭子的眼睛猛然增大,但是很快又恢複正常,隻是不停的苦澀的點頭。
是啊,連戴笠都沒能逃脫,他徐老鬼比戴笠又強在哪裡?
徐老鬼觀察了一下老頭子的臉色,小心說道:
“莫凡讓我給您,帶……帶幾句話。”
老頭子:…………
“他……他說……校長,時代不同了,您老人家若一直糊塗下去,彆怪我不顧師生情誼……
報紙上並沒有將四大家族真正的罪行爆出來,這些年你們倒賣的國家資產不計其數。
彆想著將資產向外轉移,也彆想著向外國逃,因為你們注定走不了。
我已經放話給各國代表了。
相信您老人家也不想狼狽的被外國人遣返回來吧,到時候可就一點臉麵都沒有了。
師生一場,您知我,我知您。
放下最後的倔強,我留您最後的體麵!”
徐老鬼說完之後整個人又趴在了地上。
老頭子氣得全身發抖,莫凡這哪裡是對待師長的語氣。
就在他準備孤注一擲的時候,趴在地上的徐老鬼又喊叫起來。
“委座,三思……三思啊……
您不知道莫凡派出的轟炸機就在我們的頭上,他們隨時可能會扔下炸彈。
現在日本人還沒有完全離開我國,沒有人知道天上的是哪一方的轟炸機。”
不止言語威脅,甚至付出了行動,老頭子這輩子沒有受過這麼大的委屈。
異常憤怒的他抓起旁邊的魚竿劈頭蓋臉的打徐老鬼。
徐老鬼慘叫連連,魚竿也斷成了好幾節。
“呼!呼!呼!”
片刻後他急火攻心,直挺挺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