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柔的政策之後是鐵血的手腕。
首當其衝的就是叛軍的線人和家人。
寧殺錯無放過的原則沒有變!
同時鼓勵街坊鄰居相互檢舉揭發,鼓勵舉報,不管查證的結果是什麼,舉報者都能得到獎勵。
這裡的獎勵包括現金、土地、工作機會、社會地位等等。
一旦城內的叛軍身份被做實,先是公開審判,然後殺之。
叛軍的家人如果直接參與了反叛之事,那便是死罪,如果沒有,那便是流放極北之地,種土豆、挖礦、終身不得歸!
有嫌疑者同樣全部流放極北,他們空出來的崗位有新的人代替,財富進行重新分配。
對於這些常年生活在熱帶地區的人們來說,遼東便已經是他們所能接受的最北之地了。
遼東以北之地那便是真正的極北,在老人的傳說中,那些地方終年不見綠色,所有的土地都被積雪所覆蓋,根本就種不了糧食,南方人去到那麼寒冷的地方根本就活不下來,這是一種比死亡還要更加令人可怕的折磨。
如果安分守己,那麼你便可以前往工廠工作,每月得到高額的穩定的報酬,一家人吃喝不少,孩子甚至還能進入最好的學校讀書學習。
如果和叛軍扯上哪怕一丁點的聯係,最輕的懲罰也是流放極北。
兩相對比之下,該如何選擇,老百姓用實際行動告訴所有叛軍。
在這些措施的刺激之下,城市裡叛軍的線人基本上被清理得乾乾淨淨,並且在沿海和主要交通城市,已經有了一些勃勃之象。
叛軍已經不再是正義的象征,而是破壞美好生活和美好願景的敵人,如過街老鼠般人人喊打。
阮必城的眉頭緊緊地蹙著,他看著前方,眼神一動不動。
二號首領黎文紹嘴巴半張,儘管憑他的腦子根本就想不出來這麼多的連環記,釜底抽薪之法,聽完之後也是懵懵懂懂,但是內心深處卻能夠感覺出來這些政策的陰毒和可怕。
他艱難地舔了舔嘴唇,略顯氣急敗壞地說道:
“難道民眾真就如此短視嗎?
忘了自己是何民族?血脈裡流淌的是何種血液?”
阮必城的嘴角輕輕抽搐了一下,阮傑隻是搖頭。
這些政策的實行已經完全動搖了他們的根本,以後他們不僅沒有糧食物資,更沒有兵源。
如果一直龜縮在雨林裡,就算華軍不主動進攻,他們最後也會被這片雨林所消滅。
阮傑喝水潤一潤嗓子,看著阮必城說道:
“還有一件事,各地方已經成立了由當地人組成的忠義護國軍!
忠義護國軍隻是一個好聽的名字,他們成立的真正目的隻是為了對付我們。
起這個名字也代表了他們的正統地位,我們為叛軍。
各地的良家子主動報名參加忠義護國軍,一旦他們參軍,其家人能夠得到工作,享有完善的福利保障。
社會地位也因此而大大提高,一下子變成了人上人,超過了街坊鄰居和親戚朋友。
因為自己也得到了切實的巨大的好處,忠義護國軍的士兵們訓練刻苦,戰鬥的時候奮勇。
他們比華軍更加清楚雨林裡的情況,給各處的隊伍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再這樣下去,有理想有抱負有勇氣的年輕人都參加了忠義護國軍,我們成了真正的叛軍!”
黎文紹聽得怒氣上湧,額頭青筋
狂跳不止,他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桌上的幾個陶碗被震得叮當亂跳。
“我們和他們流的是同一樣的血,他們怎麼可以忘了自己的祖宗,幫助外人來打我們!
這完全就是一群被小利迷了眼的蠢貨!
啊啊啊……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太氣人了,太氣人啦!”
陶碗傾倒,碗裡的水順著桌沿流到了阮必城的腿上,但他仍然一動不動,蹙著眉頭不停的思考著。
必須承認,在思想智慧方麵,北平的那群人遠遠的超過了自己。
自己以前實在是太狂妄了,隻想著利用民族大計籠絡人心,從來沒有想過給予支持自己的人以實際利益。
現在他們連嗷嗷待治的傷員都難以安撫,又拿什麼去與北平爭奪人心。
雙方的交手根本就不在一個等級上,自己隻看到了一點,而對手卻早已將方方麵麵考慮完善。
最豐富的土壤沒有了,最根本的東西丟棄了,以後又拿什麼去戰鬥呢?
在這個時候,阮必城的眼中竟然流露出了茫然之色。
邊上的黎文紹還在氣急敗壞的嘶吼,可是沒有任何作用。
阮傑緩緩站起身,準備走出這個房間的時候,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司令,還有一件要命的事差點忘了。
因為各個山區被嚴密封鎖,得到的消息有限,也相對片麵,不過有一點基本上可以確定。
華軍派出了擅長山地和叢林作戰的精銳小隊進入各個山區,專門攻擊抵抗軍的指揮部,今有很多的山區受到類似攻擊,損失慘重。
華軍的這些部隊連倭寇都聞風喪膽,他們之所以以前沒有對我們采取行動,想來是因為害怕一旦抵抗軍司令部出現問題,那麼抵抗軍便會被分散到各個地方,更加不利於他們的計劃!
現在抵抗軍已經進入山區,他們沒有了這方麵的顧慮。”
阮必城再次點頭。
儘管事業前途一片渺茫,但是他依然非常愛惜自己的小命。
走出木屋,再次看到周圍疲憊無神、麵黃肌瘦的士兵時,阮必城的心境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眼神沒有以往的堅定和自信。
…………
西貢。
孫撫民和戴安瀾向杜光亭報告各地的情況,在新政策實施之後,叛軍的氣焰一下子就弱了,忠義護國軍和分散在各地的華軍立刻就掌握了主動權。
杜光亭伸出手指向北邊指了指,說道:
“還是總參的能人多啊,這些新政策一計扣一計,一環扣一環。
不止達到了我們想要的亂世用重典,快刀斬亂麻,更是為長久的治理奠定了堅實基礎!
再這樣下去,最多一年的時間,忠義護國軍便可以完全消滅各地的叛軍。”
局勢越來越好,大家的神態都比較輕鬆,總參交代的任務很快就可以完成了。
王耀武搓著手,迫不及待說道:
“根據特戰隊的報告,南方的小鬼子最近也是人心惶惶,生怕我們大軍開向南方。
既然忠義護國軍很快就能獨當一麵,那麼何不集中起精銳部隊,南下活捉馬來之虎山下奉文和南方軍司令官寺內壽一。
現在我們的兵力沒有以前那麼捉襟見肘了,抽出兩個師應該影響不大。
主要是我覺得南方作戰無法實現速戰速決,越往南方,叢林越多,氣候越複雜!”
不止王耀武如此急迫,實際上遠征軍的所有將領都希望能夠繼續作戰。
在後方,很多百戰老兵因為時代不再需要,已經逐漸退伍。
如果不再打仗,他們這些也隨時可能會離開軍隊。
杜光亭知道大家的心思,他嚴肅地看了眾人一眼,然後臉上忽然綻放笑容,道:
“總參最新的命令,南下作戰,我們可自行決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