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的時候,蘇詩詩幾次還想開口,但蘇歲歲都沒搭理她。
到教室之後,蘇歲歲前麵突然冒出來一個毛絨絨的腦袋。她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是將頭發重新染回了黑色的徐北。
可能是她盯著徐北看的時間有些久了,所以徐北尷尬地撓了下頭,“怎麼了?”
蘇歲歲微微一笑,“現在這樣很好。”
她沒有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幾乎三百六十天都是頂著各種不同發色的徐北為什麼突然將頭發重新染回了黑色。這讓徐北鬆了一口氣。
要是蘇歲歲真的這麼問了,難道要他回答說,他是因為見她重新把頭發染回去了,所以才會跟著一起染黑嗎?
徐北長得很帥,他的帥是很有攻擊性的那種,極易抓獲人的眼球。但平時他身上的痞氣和匪氣太重了,所以會給人一種他極其不好招惹的感覺。
但蘇歲歲上輩子和他長處過很長一段時間,知道徐北隻是表麵看著凶狠,實則內心柔軟。上輩子她說要紋身,徐北二話不說陪著她一起去。她胳膊上紋的是玫瑰,而徐北紋的是大樹。至於為什麼是大樹,他沒有說。
想到上輩子的事情,蘇歲歲笑了下,“徐北,我們打個賭吧。”
徐北啊了一聲,“什麼賭?”
“賭我們能不能上同一所大學。”
徐北聞言沉默了兩秒。大學他想都不敢想,一中高二有16個班級,1到15班,還有一個就是特殊的學神班。江塵就在學神班。蘇詩詩在1班,也是重點班,而他們在15班,全年級最差的班級。
他原本想著高中之後要麼讀個專科,要麼乾脆就出去打工。
但聽到蘇歲歲這句話,他還是應承下來,“好。”
蘇歲歲狡黠一笑,“我可是要考清華北大的。”
徐北愣了愣,接著咬牙道,“行,還有將近兩年時間,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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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蘇歲歲勸著上輩子的初戀努力學習的時候,程煦和江縝在兩人經常喝酒的酒吧裡拚酒。
白天的酒吧裡很安靜。四處望去,也隻有他們兩個顧客。
江縝搖晃了一下手中的酒杯,“你不是要開演唱會了?怎麼還有空出來喝酒?”
程煦沒答。
“我以為你最近會很忙。”江縝這話裡麵有幾分深意。
“她忘記我了。”說完,程煦自嘲一般笑笑,“不過忘記我也不算是壞事。畢竟……我曾經傷害過她。”
江縝喝了一口杯裡的酒液,“那你準備怎麼做?”
程煦並沒有直麵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我不能再失去她了。”這六年來的日日夜夜,每一次午夜夢回,他總會回想起自己當初抱著徐婉離開時,蘇歲歲望著他的眼神。
她什麼都沒說,隻是眼底帶著濃濃的絕望。
每次一夢到那個場景,他都快要被自責和愧疚席卷了。
這些年,他深陷夢魘之中,無法掙脫。
江縝意味不明地說,“至少,你還有機會。”而他的明天,還不知道在哪裡。
程煦深以為然。至少,他比江縝要幸運許多。
現在,他的救贖回來了。
想到這裡,程煦眼底慢慢變得堅定。
誰都無法從他的手中搶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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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程煦舉辦演唱會的那一天。
晚上蘇詩詩準備和閨蜜一起出門去看演唱會的時候,蘇歲歲也打扮好了像是要出門的樣子。
蘇詩詩一臉懷疑地看著她,“你不是說不去看嗎?”
蘇歲歲回了一句,“誰說我要去了?”
“那你現在是……”
蘇歲歲留下有事兩個字,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也是最近才想起來,上輩子徐北的外婆就是這幾天走的。徐北父母各自成家,他從小跟著外婆一起長大。可以說,外婆去世這件事給他的打擊很大。
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有從外婆離世的打擊裡走出來。
直播係統:【宿主準備給徐北外婆服下延年益壽丸嗎?】
蘇歲歲嗯了一聲。她忍不住想,用從程煦那邊賺來的積分,給徐北的外婆延壽,不愧是她。
蘇歲歲到徐北家的時候,程煦的演唱會剛剛開始。她在筒子樓裡找了一會兒,才通過模模糊糊的記憶找到了徐北家。
開門的時候,徐北頭發淩亂,看到蘇歲歲,他吃了一驚,“歲歲,你怎麼來了?”
蘇歲歲淡淡一笑,“不會不歡迎我吧?”
徐北看上去像是很久沒休息好了,少年英俊的臉上帶著幾分疲憊,“當然不會,隻是,我家裡現在有點不方便。”
蘇歲歲故作不知,“怎麼了?”
這時候,房間裡穿過來一道沙啞到了極點的嗓音,“小北,是你媽媽來了嗎?”
徐北往後回了一句,“不是。”他媽媽怎麼可能會來這裡看外婆呢?這麼多年過去,他早就對對方死了心。
蘇歲歲跟著徐北進了屋。
屋子狹窄逼仄,簡陋的床上躺著一個虛弱的,頭發花白的老人家。
第一次有女孩子到家裡來,徐北也沒什麼經驗,“你隨便找地方坐,我給你泡杯水。”
蘇歲歲嗯了一聲。
徐北離開之後,蘇歲歲從口袋裡拿出一顆像是糖丸一樣的東西。
這個看上去毫不起眼的糖丸,花光了她上次從程煦那裡得來的所有積分。
說不心疼是假的。
但積分,總是可以賺的。
她問徐北的外婆,“外婆,想吃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