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人在北大開講座時被暗殺了!
這個重大新聞以摧枯拉朽之勢席卷了整個北平城, 整座城市都轟動了。
這件事在文人圈子引起了極大的恐慌。
今天有人能光明正大暗殺守夜人,那麼明天就能有人光明正大暗殺他們!守夜人是足夠幸運所以逃過一劫,那麼他們也能有這樣的幸運嗎?!
所以好多大佬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呼籲發聲。
《朝陽報》就刊登了這樣一件事:
北大的一名叫劉碩美的教授之前一直很不待見守夜人。《畜生道》剛刊登時, 這位老教授更是連續一周發文把守夜人和他的文章罵了個狗血噴頭。可是當守夜人被暗殺受傷時, 他卻是最先站出來組成人牆的教授之一。事後他更是在多個場合發聲痛斥這場卑劣可怖的暗殺, 言語中對守夜人多有同情之意。
所以朝陽報的記者就去采訪了劉碩美教授, 問他為什麼對守夜人的前後變化那麼大。
劉碩美教授就說了這樣一番話:“我討厭守夜人, 是因為我不讚同他的文章, 此為私怨。而我現在為守夜人奔走, 則是為了公義。”
除了像劉教授那般放下私怨為了公義奔走的人, 還有一些人同樣在為守夜人遊走發聲,他們本來就是守夜人的書迷和友人, 此時知道守夜人被暗殺更是氣炸了。
……
“我真的沒事。隻是擦傷而已,沒有中彈,也沒有癱瘓。”安歆哭笑不得站了起來轉了個圈,向前來探病的鄭宜梁來展示自己完好無缺的身體。
鄭宜梁上上下下把安歆好好的打量了一圈,發現他真的活蹦亂跳的,才鬆了口氣,笑道:“你知道現在外麵報紙上怎麼說你的嗎?很多報紙都說你已經死了,還有很多報紙說你很快就要死了。”
安歆無奈道:“都是一些八卦小報為了銷量而胡編亂造,不能信。”
知道了安歆沒事後,鄭宜梁就提及了正事:“警察怎麼說?凶手查出來了嗎?”
安歆搖了搖頭,“在場那麼多人,凶手早就趁亂跑了,現在抓是肯定抓不到的。”
鄭宜梁皺了皺眉,目光又怒又憂:“你心裡有沒有懷疑的人選?”
安歆再次搖了搖頭,自嘲一笑:“我得罪的人可多了。”
聽到安歆的這番話,鄭宜梁反而眼中閃過一抹得意和讚賞:“他們恨你,是因為你說了真話,你戳破了他們虛偽的麵容,所以他們才恨不能把你除之而後快。”他高高昂起頭:“他們對你的恨意,以及這次失敗的暗殺,恰恰是對你最成功的致敬和讚賞!”
他脫險後,他們也曾經仔細分析事情的全部經過,然後就得出了一個結論——有人在救他。
先是他被絆倒的時機未免太巧了,然後就是他躲起來後有人喊出聲,給他的逃跑創造了混亂的局勢,這兩件事結合在一起怎麼看怎麼像有人在救他。
也就在這時,中村涼太突然登門造訪。
他見安歆的第一句話就是:“先生,離開華夏吧。”
安歆愣了一下,心念電轉間他想到了什麼。他沉吟了幾秒,平靜問道:“我會死,對嗎?”
中村涼太眼圈立刻紅了,他痛苦地閉上了眼,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凶手是誰?”
中村涼太低著頭,狠狠咬上嘴唇,啜泣著從嗓子眼裡擠出來微弱的聲音:“我……不知道。”
安歆了然地點了點頭。
就像他不知道暗殺鄭宜梁的凶手是誰一樣,來自另一條世界線的中村涼太也不會知道殺害他的凶手是誰。
一百年太久,久到他和凶手的屍體都成了白骨,久到所有恩怨和悲歡都沒有了意義。唯有時光才能造就最大的蒼涼。
中村涼太抬起頭,對上少年平靜如湖麵的眼神。他不知道李歆此時在想什麼,就像他從不知道原來還會有人在知道自己會被殺死後能如此平靜。
“但是有懷疑對象,我在電視上看過解密節目——你可以把它們當成小型的電影投影,節目裡講有兩個組織最有嫌疑。”
中村涼太一字一句、輕聲說出了兩個名稱,一個是目前統治這個國家的主要黨派內的特務機關,一個是盤踞在這個國家地下的龐大黑影青幫。
這兩個勢力的共同點都是擁有滔天的權勢。
安歆沉默幾秒,突然笑了。
“沒想到我李某人寫的幾篇小小的文章竟能成為那兩個組織的眼中釘,還真有些受寵若驚。”
“先生!我沒有在開玩笑!”中村涼太發出焦急地低吼:“要不了多久那些人就會殺了您!您擁有如此通天才華,本就不應該這麼年輕死去!”
安歆溫和地注視眼前這個憤怒的少年,這個少年的眼裡住著一頭憤怒的、卻走投無路的獅子。
他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笑了笑,柔聲說道:“沒有誰是本就不應該死的,隻要他們死亡是價值的,那麼死也沒有什麼可怕的。”
“可是這本來是可以避免的!隻要我告訴您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