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父親, 你的兩位兄長,就在三天前,已經全部戰死沙場。隻不過消息現在還沒傳回來。”
“不可能!”晏姝失聲否認,但臉色卻唰的一下變白了, 身體顫抖著, 跌坐在椅子上。
“半個月後, 消息傳過來, 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在說謊了。”
它說的信誓旦旦, 讓晏姝更是如墜冰窟。
“怎麼會?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即便戰場上刀劍無眼, 但是父親和哥哥……同時戰死?這怎麼可能呢!
“雖然他們領兵作戰,個個都是好手, 但禁不住有心人陷害。被陷包圍, 沒有糧草、沒有支援,苦戰十天後, 生生被困死在了一片山穀中……”
晏姝噌的一下站了起來,袖中的手, 緊緊攥著, 指甲幾乎要掐進肉裡,她卻感覺不到疼痛似的。
她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但卻找不到理由反駁。因為係統沒理由撒這種謊,,半個月後消息傳來,就會被拆穿,它沒必要這麼做。
這兩天的不安好像都找到了答案,夢到父兄滿身鮮血的事,也似乎真的是一個不好的預示——
預示著她的家破人亡。
晏姝呆呆的癱坐在地上,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蒼白的近乎透明。眼神空洞的呆望著前方。
見此,係統不安的扭頭看向安歆,“老、老大,我是不是說的太直接了?”
安歆抬起眼皮,輕飄飄的看了它一眼,“你說呢?”
係統就是係統,完全不知道委婉為何物。說話做事直來直往,一點也不會拐彎抹角,也不管彆人承不承受的住。
如果是工作,這樣的員工用著也還算順手,但是讓它跟自家妹妹打交道,那還是算了吧。
當然,這個消息太過沉重,不管如何委婉,帶來的痛苦都不會少。安歆絕不承認,他是不想做這個惡人,才讓係統上的。
現在最難的消息已經告訴她了,所以安歆說道,“狗子,以後你就給我打下手吧,發布任務和交流的事我來做。”
係統哪有不答應的,它現在小命還捏在大佬手裡,當然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是上官厲淵的命令,對吧?”
良久,晏姝終於開口了。
她依然是坐在地上,但卻不知何時挺直了脊背,目光微垂,看向地麵,神情冰冷,透著寒意。
“是。”安歆模仿著係統的聲音說道。
“嗬嗬……”晏姝忽然笑了起來,聲音中透著無儘的嘲諷。
“晏家手握大商一半的兵權,他怕我父親擁兵自重,威脅到他的皇位,自登基以來,一直忌憚晏家。表麵上對我父親十分器重,大大小小的戰爭都派我父親和晏家軍去,實則不過是為了削弱晏家軍的實力。甚至還往晏家軍中安插人手,挑撥離間,企圖分化晏家的兵權……他似乎已經忘了,是誰扶持他坐上這個皇位的,嗬嗬……”
她雙手捂著臉,笑聲從指縫溢出來。
明明是在笑,卻讓人無端的感覺頭皮發麻。
片刻後,她移開雙手,臉上已經恢複了平靜。臉上沒有淚痕,沒有悲傷,什麼都沒有。
她用手撐在地上,慢慢站起身,甚至還撣了撣衣服上的塵土。然後一步一步走到窗戶旁邊,看著窗外,語氣幽幽道:
“昔日為了皇位,他親自向先帝求娶我,拉攏晏家;登基後,怕我生下帶著晏家血脈的孩子,就給我下了絕育藥;現在又怕晏家功高震主,就將我父兄三人害死在沙場……既然他那麼看重他的皇位,係統,你說,我要是把他的皇位搶走了會怎麼樣?”
她說的不急不緩,語氣極輕極淡,仿佛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安歆愣了,沒想到她會選擇這條路,最艱難、最曲折的一條。
打從一開始,安歆就給她安排了三個選擇:問鼎宮闕是按照這個時代女子的思維來選的,因為另外兩個太出格,古代女子未必能接受。當然,這個問鼎宮闕,也並不是要在後宮爭寵,而是走的乾掉皇帝扶持稚子上位,自己垂簾聽政,獨攬大權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