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父沒什麼表情地坐在那,看著窗外,嘴唇緊抿著,一直壓抑著怒氣。徐母仔細看了蘇倩雲幾眼,又看向其他三人,失望道:“合著你們都想好了,今天就是來告訴我們一聲,我和你爹要是不同意,你們還沒完了是?”
“不敢,娘,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不敢?我看你們敢得很!”徐母聲音大了起來,“手足兄弟,你們因為多大點事就不要這個弟弟了?要是都像你們這樣,這世上丁點親情都沒了!你們以為是你們在養著老三?你們也不算算你們那點東西夠乾啥的?還是你們覺得,我和你爹的東西都是你們的,給老三用就不行?好!分就分,老頭子,你說,這家是不是該分?”
徐父輕哼一聲,“分,今天就分。樹大分枝?那枝也沒離開樹,你們不樂意當一家人,那就分。老三的病不用你們管,從今以後,我們老兩口和老三過,你們自去過你們的好日子。”
徐大郎忙站了起來,焦急道:“爹,自古爹娘都是跟老大過,你們怎麼能和老三過呢?我給你們養老,一定好好孝順你們。”
徐母看著他失望地搖搖頭,“老大啊,你跟你媳婦今天嫌棄你親弟弟,我如何知道你們將來不會嫌棄我們兩個老的?你三弟是我沒教好,我自要好好教他,他唯有一點最得我心,他是真心孝順我們啊。”
徐大郎聽了這話無地自容,臉漲得通紅,急切地說:“娘,不分家,我不分家了。你彆生氣,是我錯了,娘……”
徐母歎了口氣,老大三十歲了,就知道埋頭種地,什麼事都不拿主意。她特地給老大找了個厲害點的媳婦,如今,卻也不知是好是壞了。至於老二兩口子,她真的很傷心,怎麼都想不通她有多虧待他們,讓他們對家裡如此不滿。
分了也好,遠香近臭,以後大家各過各的,她盼著他們都過得好。
徐母站起身,拍拍衣擺,說道:“分,老二你去請裡長和族老來,我看看家裡頭都有些啥,今天咱就分利索。這幾天我和你爹沒一次能睡好的,分了,晚上我們也好睡個安穩覺。”
分完家, 徐父和徐母都有點沒精神。徐大郎心裡難受自責,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躲回屋裡麵朝牆躲著去了。他媳婦蔡氏心願得償,也不觸他黴頭,帶著兩個女兒在旁邊安靜地縫荷包。
他們的大女兒十二歲、小女兒十歲,都會縫東西了,分了家這些小東西換的錢就都能留下自家用,她們就算沒說話, 臉上也帶著笑。隻是蔡氏對老兩口跟著老三過有些不安, 怕村裡人說閒話, 多少提著點心。
二房兩口子心知這回得罪了爹娘,但他們對家裡不滿, 不像大房那樣想東想西,他們直接回房清點起分到的東西,開始商量用什麼法子賺錢蓋大房子了。他們家的大女兒八歲,小兒子兩歲。
穿越女才穿過來半個月, 自然不喜歡前身留下的孩子,每天把他們弄得乾乾淨淨、吃飽喝足之後,能忽略就忽略,當爹的粗心,也沒察覺出不對。他們兩人商量的時候, 那兩個孩子就乖乖的自己在一邊玩,如果有外人看見,一定會覺得怪怪的, 他們這一房少了點溫情。
徐家最小的姑娘今年十四,該相看出嫁了,不能摻和分家的事,由始至終都躲在屋子裡沒露麵,連分完家都沒敢出來安慰一下爹娘。徐父徐母坐在院子裡,看看周圍緊閉的房門,又看看空了不少的院子,不住的歎氣。以後這就不是完整的家了,分崩離析不過如此。
徐母扶著徐父的肩膀站起來,看看天色,歎道:“快入夜了,回屋。老三病得昏昏沉沉的,咱們得挺住了,不然他就真沒依靠了。我去給他煎藥,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醒,我特意給他留了幾個雞蛋,再不醒啊,蛋都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