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徐母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徐父知道她在鬨心什麼, 歎了口氣, 低聲說:“彆想了,老二滑頭, 可也不是大奸大惡的人,做不出犯法的事來。他這麼耍小聰明算計著,要麼就是掙到錢, 要麼就是賠了錢, 總歸不會差到哪去, 沒啥好操心的。”
徐母氣惱道:“那就不管他了?他現在連親兄弟、連爹娘都瞞著, 像老大媳婦說的,防賊呢?這怎麼行?那個蘇氏也是,整日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嘴裡沒一句真話, 不管哪行?”
“我不是不想管,可你想想咱管得了嗎?老二兩口子主意大著呢, 這一分家啊, 翅膀就硬啦, 再不服管了,咱去討這個嫌乾啥?再說,你沒瞧出來嗎?老三對老二兩口子也煩著呢,咱跟著老三過,要是一心管老二的事,你不怕寒了老三的心?你忘了是老二家堅持要分家不管老三的了?”徐父翻了個身, 背對著徐母,又歎口氣,“不聾不啞不做家翁,我們這個年紀,啥也管不了嘍。”
徐母看著屋頂,眼睛有些濕潤,“年輕時為了養這六個孩子,為了奉養爹娘,咱倆早起貪黑地忙活,現如今老了,瞅見孩子不對也管不了了,你說人這一輩子圖啥?”
“你就是鑽了牛角尖,你好好想想,哪有啥不好的?老大那性子啥也乾不成,老老實實多買點地,等以後有了兒子供兒子讀書就最好;老二愛鑽營,他自個這段時間也沒少掙,日子好了吃上肉了,除了自私點,能吃啥虧?老三如今也懂事了,比他大哥二哥都強,孩子們沒一個窩囊廢、沒一個遊手好閒打家劫舍的,這還不行?我看你就是日子好過了不知足。”
“我不知足?我哪不知足了?你給我說清楚。”徐母拉扯徐父非要跟他說清楚。
徐父揮揮手把她推開,“你自個兒琢磨去,往後啊,不到孩子吃不上飯的時候都彆管他們的閒事,人家都各自當家了,誰耐煩讓你管。”
徐母當然也知道這個道理,就是感情上很難放得下,這會兒和徐父吵吵鬨鬨的也就把心裡的鬱氣去了,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安歆一大早就去找鄭川進山,臨走前他叮囑小蓮幫他翻兩次藥材,小蓮有些緊張,不敢碰他的藥材,在安歆示範幾次,親手翻了一次之後才大起膽子,還為自己能幫上忙高興不已,把藥材看得特彆緊。蘇倩雲本想趁人不注意拿一片藥材去醫館問問值多少錢,竟然都沒找到機會。
安歆這次進山也沒打算進深山,而是打算在深山邊上繞一圈,儘量多的采集藥材。這個位置也不耽誤鄭川打獵,兩人腳程都快,便一起走。鄭川打獵的時候,安歆休息一下,安歆采藥的時候,鄭川休息一下,一路上收獲頗豐。
到了一條小溪邊,安歆伸手探了探,眼睛一亮:“鄭川,這水怎麼有點溫?”
鄭川看了一眼,指向深山裡,“離這不遠有一個山洞,裡頭的水潭是熱的,可能影響到這邊了。”
水潭是熱的?那不就是溫泉?安歆立馬起身要往那邊走,“你快帶我去看看,要是熱的可就是洗澡的好地方了。”
鄭川一把拉住他,不讚同地皺起眉,“裡麵有野獸,在山洞裡跑都沒地方跑,不能去。”
安歆自帶韶華雷達,可又不能告訴彆人,隻得看著溫泉的方向扼腕歎息。他回頭瞅瞅有點點溫的小溪,將竹筐往地上一放,解開衣服,“那就在這洗,走這一路一身的汗,鄭川,你也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