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慶坊,步府。
偌大的步府在水慶坊中,算是占地最廣的建築。
步家自幾十年前在水慶坊中建立,一步步在坊中紮根,走到了如今的位置,步福生身為家主,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
此刻府中側堂,已經裝點上了幾朵白花。
而堂內中央的紫檀木桌上,擺著一塊靈位,以及步堅生前的畫像。
距離步堅失蹤已經近十日,幾番搜尋之下依舊不見人影,再加上秦昌當日的那番說辭,步堅大概率是已經死了。
這麼拖著也不是辦法,就算找不到屍體,衣冠塚也是要立的。
門外夜色寂寥,靈堂中燭火幽幽。
步福生站在靈堂前,默默看著步堅的畫像,身形仿佛佝僂了許多。
“堅兒……”
白發人送黑發人,饒是以步福生老辣凶狠的心腸,也不禁升起幾分酸澀。
腦海中又回轉起秦昌所說的話,他口中默默咀嚼。
“堅兒是被龍虎派的人殺的。”
“是誰,我不知道。但是,誰拿了最大的好處,誰就最可疑!”
而這最大的好處,當然是這水慶坊衙司之位了……
“這個江辰,大概率和殺害堅兒的凶手,逃不了乾係!”
步福生眼眸中泛起凶狠,望著桌案上掛著的畫像低聲呢喃:“堅兒,你且等著,為父遲早會為你報仇……”
口中念叨了好一會兒,他似乎想起什麼,從衣袖中拿出兩件物件擺在了桌案上。
一件是一隻玉瓶,另一件是一隻玉簡。
“本來這回前往龍象郡城,我也為你和浩兒搜尋到了兩件好東西的。”
浩兒名叫步浩,是步福生的侄孫,如今已經步入流光派內門。
步福生拿起這玉瓶,放在掌心上。
碧綠的玉瓶在燭火的映照下甚至有些透明,折射出內裡一顆鵪鶉蛋大小的朱紅丹藥的光彩。
他伸出食指,輕輕點了點這玉瓶。
“你瞧瞧,這東西叫赤眼龍筋丹,就這麼一顆小小的丹藥,花了我一千兩白銀,具有‘伐筋’之效,本來是打算幫你提升境界用的。”
他放下這玉瓶,隨後又拿起邊上的玉簡。
這玉簡通體純白色,在燭火的照耀下,四周縈繞著一圈淡淡的光暈。
步福生笑道:“這東西你也沒見過吧,這是從煉氣士那邊傳過來的手段,就這麼巴掌大小的玉簡裡頭,裡頭可是記載著一門威力極大的大術。”
九龍洲和青溟洲在無數年的時間裡相互交融,一些煉氣士的手段,也早已傳到了武者的手中。
這也包括了這“玉簡刻錄功法武學”的方法。
如今,價值越是高昂的功法武學,為了防止外泄,均不會以文字記載,而是以玉簡刻錄。
通過上丹田,也就是“識海”,傳承給修習者。
這種傳承沒有文字,隻有感受和體悟,修習者若非將這門武學修行到極高層次,否則也難以用文字記下。
如此一來,也就避免了武學外泄的風險。
“這玉簡,可是花了我兩千多兩白銀,從一個倒鬥人手裡頭摟過來的東西,具體刻錄著什麼東西我也不清楚。”
“不過在我看來,這東西的真實價值,可能遠遠超過兩千兩。”
大多數這類玉簡,隻能傳承一次,使用之後,就會失去作用。
再加上這東西是從倒鬥人手裡買來的,隻是初步估計這裡頭應該傳承著一門威力極大的大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