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時間的畫麵的鐘從反方向開始移動,符士德也在【事象再演】之下逆流著時光,一幕又一幕的記憶回響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浮現在眼前,互相重疊在了一起。
這些記憶回響逐漸變得扭曲而抽象,在逆流的時光下被拉長,宛如形成了一道道從高天之上垂落而下的絲帶,這些絲帶都是茫茫的白色,因此也顯得隱於其中的猩紅尤為顯眼。
符士德伸手一抓,就將那一道猩紅的靈絡握在掌心裡,猩紅的靈絡一端緊係著已經報廢的獵槍,另一端遙遙指向繪城的另外一側。
沿著那個方向望去,符士德有些疑惑的皺起了眉頭。
“這指向的是……獵槍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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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魔局的醫務室雖然比不上專業的大醫院,但本身規模也不算小,畢竟降魔局的偵查員需要親臨一線,偶爾會麵對靈能危害和各種險情,為此還特聘了一位青蛙大夫。
在降魔局的醫務室裡,蜻蜓法官半躺在病床上,被青蛙大夫檢查之後,蜻蜓法官的狀況也好轉了不少,意識都恢複了清醒。
雖然暫時還不建議下床活動,並且要嚴格控製飲食清淡,按時休息,但相較於之前需要躺在維生艙裡的狀況來說,這已經是極大程度的恢複了。
此刻有兩位偵查員坐在病床旁邊,正在與蜻蜓法官進行簡單的狀況調查。
“蜻蜓先生,我們在調查的過程中整理出了不少與鼴鼠集團有所關聯的成員,這其中或許會存在著襲擊你的嫌疑人,我們懷疑偷獵者與鼴鼠集團關係高度密切,還請你進行一下指認。”
蜻蜓法官點點頭,偵查員就拿出幾張照片在蜻蜓法官麵前擺了開來:“首先是這三兄弟,以前在降魔局留下了案底,涉嫌經濟詐騙和入室搶劫、蓄意傷人與謀殺未遂等罪名,當時數罪並罰之後二審三審在鼴鼠集團的調度下進行了緩刑,你對他們有印象嗎?”
蜻蜓法官看著這三兄弟的照片,搖搖頭:“我記得他們,不過他們並不是襲擊我的偷獵者。”
“那麼這個人呢?”
偵查員換了下一張照片,是一道平平無奇的身影,如果符士德在這裡的話,就能夠認得出來,那三兄弟和平平無奇的身影就是他在倉庫大樓裡遇見的幾個人。
蜻蜓法官仔細看了看照片,也搖搖頭:“也不是他。這些人或多或少都和我有所糾纏,也和鼴鼠集團關係密切,但這些人都不是襲擊我的偷獵者。
“我清楚的記得,襲擊我的偷獵者是我小區的物業保安,在我們小區裡工作了將近五年,因此他突然舉槍朝我開火的時候,我也差點沒能反應過來。”
“小區的物業保安是偷獵者中的一員?”
偵查員皺了皺眉頭,一個有數年工作經驗,還經常和業主見麵的保安,這樣的人明顯和偷獵者的身份有些對應不上。
他們抱著這樣的疑惑暫時離開,讓蜻蜓法官稍作休息,等到明天早上養好了精神之後可以試著讓蜻蜓法官進行靈感回憶,從中整理出更多的線索。
隨後身上的對講機就傳來訊息:“來門口一趟,有個包裹寄送到這邊了,好像是要送給蜻蜓法官的,你們看看蜻蜓法官能不能簽收?”
“包裹?”
偵查員一愣,隨後回答道:“先放那,讓我過去檢查一下是什麼東西再交給蜻蜓法官比較穩妥。”
不排除是蜻蜓法官之前購買過的東西,或者是親屬送了蜻蜓法官的貼身物品過來,不過為了蜻蜓法官的安全,這些東西畢竟是要先經過檢查之後,才能夠交給對方的。
於是偵查員很快就拿到那個寄送給蜻蜓法官的包裹,看起來是個長條形狀的箱子,簡單拆開包裝之後,偵查員看見裡麵的事物,不由得一愣。
“這是一把……獵槍?仿真槍麼?為什麼這種東西會寄送給蜻蜓法官?”
偵查員心中疑惑,還看了看寄送的貨單,寄件人的名字和發貨地點十分模糊,不過上麵倒是十分清楚的寫了蜻蜓法官的名字,和降魔局的地址。
“這是誰發的啊?檢查一下物流單號,這種東西應該調查一下才是。”
正當偵查員伸手把獵槍從箱子裡拿出來的時候,在緊握著獵槍的瞬間,偵查員的身軀就忽的一僵。
原本在偵查員眼中模糊的寄件人名字突然變得清晰起來,那個名字清楚的烙印在了腦海之中。
——【遊獵者】。
在緊握著名為【遊獵者】的獵槍之時,偵查員身上的氣質就猛地一變,像是化作了另外一個人。
從降魔局的偵查員,化作了偷獵者中的【獵槍】。
於是遊獵者抬起獵槍,遙遙指向了蜻蜓法官所在的醫務室病房,猛地扣動扳機,一道流光就化作粗壯的光柱噴薄而出,直接貫穿了鋼筋混凝土結構的樓房牆壁,直指其中的蜻蜓法官!
但是在塵煙之中,一抹【貓眼綠】的色彩流露而出,連時光都要在這份色彩之下駐足停步,被延緩的時間裡,瞬息而至的流光也一並被延緩成宛如龜爬般緩慢。
遊獵者皺了皺眉頭:“到底是什麼靈能武裝能夠屢次救下你的命?那東西應該在之前被我摧毀了才是……”
正當遊獵者在騷亂中準備再次開火的時候,一道身影就伸手壓下了槍口。
“老王,你在乾什麼。”
名為吞拿的偵查員還穿著病號服,左手上的石膏和繃帶還沒來得及取下,遊獵者看著這個瘦削的中年男人,心中卻沒有絲毫的輕視之心。
因為隨著五指的收攏,石膏已經被握拳的動作所粉碎,一並被捏碎在掌中的,還有獵槍那滾燙的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