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時矣止之】(2 / 2)

——【石化魔眼】。

傳聞中蛇發女妖的目光能令人化作石頭,【石化魔眼】的特性也具備著這樣的效果,在諸多魔眼中也屬於廣為人知的類型。

結合槲櫟一直在搜集【獨一無二】的收藏品的行為來看,這或許也能夠理解。

一是因為槲櫟自身掌握著【石化魔眼】的特性,能夠隨意解除這份石化狀態;二是鹿角雖然珍貴,但其實也不算什麼特彆稀少的東西,真想花錢也是能弄到手的,但被石化魔眼石化過後狀似珊瑚,並且能夠隨意解除這份狀態的鹿角,明顯就增加了不少附加價值。

符士德就算將槲櫟的辦公室弄得一團糟也無所謂,槲櫟頂多隻是認為降魔局的偵查員辦事真是一點麵子也不給,甚至可能還會在背地裡笑這些偵查員什麼東西也沒找出來隻會無能狂怒,砸掉一個酒櫃難道就能對他造成什麼損失了?

畢竟那可是槲櫟特地準備的感知鎖,確保的就是等閒偵查員近在咫尺進行【靈感回憶】也難以察覺其中的狀況,可以當做收藏室也可以當做臨時的躲藏據點。

但如果符士德在當時在收藏室裡帶走了鹿角,那就相當於送給槲櫟一個警示,再說了,就算真帶回來符士德也沒有辦法解除上麵的石化狀態,所以還不如直接散去黑色幽靈,暫時將鹿角留在那裡。

“既然右眼的貓眼綠能夠覺醒【石化魔眼】,那左眼的貓眼綠呢?”

符士德低頭看著這枚被浸泡在玻璃罐子裡的貓眼綠,在偷獵的那一夜裡從符士德身上被摘下來之後就一直維持著翡翠玉石般的姿態,宛如珍貴的珠寶,貓眼綠的色彩本身就足以讓它被當做藝術品。

雖然槲櫟事事都要求【獨一無二】,但如果隻為了這一點,就隻移植右眼的貓眼綠以此顯得特立獨行,也確實是沒有必要。

因此要麼是移植過程中發現不匹配,或者是這隻貓眼綠本身並不符合槲櫟的要求,所以才沒有移植過去。

符士德仔細端詳著這隻貓眼綠,甚至想過要不要把自己現在的眼睛挖出來換上這隻眼睛看看,如果依靠「死而複生的奇跡」顯現,畢竟這原本也是自己身軀的一部分,應該能在死而複生的過程中接續上斷開的視覺神經讓這隻眼睛恢複活力……

但符士德想了想覺得還是算了,這隻貓眼綠從離開了自己的身軀之後就已經恒定在貓眼綠的狀態上,如果換上這隻眼睛,可能也會一直恒定下去,就像槲櫟一樣的異色瞳。

過於顯著的特征隻會影響符士德接下來的行動,所以他稍作思考之後還是暫時放棄了這個想法。

不過這隻貓眼綠,倒也不是不能夠利用起來。

符士德看著這隻貓眼綠,以及被自己仿造出來的懷表【貓眼綠】,內心之中逐漸浮現出了靈感。

【貓眼綠】不管製作的再怎麼精致,再如何與真正的貓眼綠相似也好,最後抵達的終點也僅僅隻是“相似”而已。

和真正的貓眼綠比起來,這件懷表作品依舊略顯不足,這並不是技藝上的問題,而是本身的局限性。

但如果其中以真正的貓眼綠作為核心去重構這件懷表,那麼這份僅有的不足之處也將迎刃而解,同時所呈現出來的【貓眼綠】,也將有著質一般的飛躍。

從貓眼綠的模仿品成為真正的貓眼綠,將名為【時間】的概念銘刻於目光之中,既是‘貓眼綠’,又是出自於鹿首鐘表師之手的懷表作品。

當這份靈感湧現上來的時候,符士德早已在不知不覺之間坐在工作台之前,原本的【貓眼綠】在符士德的手中輕而易舉的被拆解成各種各樣的混雜零件。

複雜的零件宛如海洋一樣幾乎將整個工作台給淹沒,但這些組成機械結構的零件又很快的在符士德的手中重新組合成全新的姿態。

機械結構在符士德靈巧的手法中互相嵌合,在符士德進行【貓眼綠】的重構時,他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開始再一次進入了那種熟悉的感覺。

仿佛將自身當做薪柴一樣點燃,毫不保留的燃燒自身,以此綻放出來的火光照明了那更高的世界!

在色彩、線條和結構所組成的世界中,呈現出更為微小的事物,仿佛整個世界都是無數的鐘表零件所構成的視界再一次顯現於符士德的眼前。

符士德自己都沒有發覺,自己在心中迸發出來的靈感是尋常鐘表師窮極一生也難以做到的,換做他人,隻能夠在嘗試著實現這份靈感的過程中一次又一次的碰壁,最終意識到能力上的不足而止步在途中。

但符士德為了實現自己心中迸發的靈感,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將自己的狀態也調整到了曾經所見過的最高峰——他不清楚密涅瓦機關裡的工匠是如何設計靈能武裝的,也不清楚千年派係中那位千年公是怎麼製作鐘表的,他隻知道自己曾有幸見過鹿首鐘表師眼中的視界。

——“迸發靈感的設計和將其實現的創作,是靈魂具象化的過程。”

那是鹿伯父將自己的靈魂具象化的展現,也是符士德此刻踐行的道途,在黑霧環繞之下,符士德不斷地死而複生,在一次又一次的生死輪轉之下,一枚令時光也不由得駐足停步的【貓眼綠】便呈現在手中。

“時矣止之。”

符士德緩緩開口,呢喃般為這枚全新的貓眼綠確定了名字。

【貓眼綠·時矣止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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