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一點也在時斑的【未來視】中清晰所見,時斑對此並不意外,繼續揮舞手中的導盲杖,同時用最簡單的步伐向後拉開距離,手杖如利刃般在接連幾次同樣落於一點的斬擊之下撕開了【梅菲斯特】的身軀,讓這個源自未來圖景的黑色幽靈也潰散成遊離的黑霧。
未來的一切儘數在眼中呈現,哪怕是接連十二位全副武裝的偵查員小隊也不是時斑的對手,光靠兩個黑色幽靈,又如何能夠將時斑壓下?
雖然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但時斑看向符士德的眼神已經完全改變。
“未來的你還真是恐怖呀,連【占卜】中的敵意都能夠感受到,甚至是無意識間隨意的反擊都能夠產生出一個近似於第二階段的怪物出來,一旦真正動用那份奇跡,又會是何種景象?”
“不過……未來的你越是強大,就意味著將從你身上奪取這份奇跡的我越強大。有著這樣的奇跡,就算是那個千年公也並非遙不可及。”
時斑看著重新站起來的符士德,緩緩開口:“我想,你所持有的奇跡能夠讓你將自身定格在時間的某一點,因為你自身暫時太過於脆弱,觸發奇跡的契機就被設置成了‘瀕死’或者‘死亡’狀態才能發動,每次死亡都能夠進行時間的回檔。而你所持有的靈能也受到了奇跡的影響,得以創造出那種遊離在時間之外的怪物出來,對吧?”
“太弱小了,對自己持有的奇跡都是這麼不熟練的運用,實在是太過於浪費這份奇跡的力量了,要是讓我來運用的話,不管是回溯過去還是錨定未來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時間也不過就是我們手中的玩物而已!”
符士德把灌入嘴裡的水咳了出來,有些無奈的看向時斑:“行行行,伱說是那就是,我覺得你說得對,我應該順從你……”
還沒等符士德將折刀刺入身軀,手中的折刀就被導盲杖打中刀身,折刀碎裂的同時符士德整個人也被擊飛出去。
“你還想通過這種簡單的自殺行為來錨定自身的時間嗎?這種行動在未來根本無所遁形,隻要不讓你殺死自己,你那份召喚黑色怪物的特性也無從動用。”
時斑一邊說著,一邊將逐漸化作石珠的雙眼摘下,又從口袋裡掏出了一隻新的罐子,罐子裡麵裝著兩枚全新的貓眼綠。
“看起來我的時間也有些不太夠了,還得快點從你的身上把奇跡給拿過來才行……”
符士德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我說老瞎眼,你從未來視裡到底看見了什麼玩意,怎麼一點也不靠譜?”
“不管靠譜還是不靠譜,我也相信我所見的未來。”
“那我要是告訴你,你所麵對的壓根就不是時間類型的奇跡呢?”
“這不可能。”時斑換上了新的貓眼綠,眨眨眼睛,緩緩開口說道:“這種超脫於時間之外的存在,隻有奇跡一種可能性。難不成你想說,你光靠鐘表師的技巧就能夠做到這一點?”
時斑冷笑著再次用手杖輕點地麵,無形之水再次籠罩了這片空間:“如果你是千年公那個老東西,或許我會相信你的話。”
符士德臉色一變,他又一次陷入那種沉溺在水中的感覺。
無言的痛苦侵蝕著符士德的精神,【占卜】和【未來視】為時斑點明了接下來將會發生的一切,靈能改造和手中的靈能武裝為時斑帶來了強大的正麵作戰能力,兩相配合之下能夠發揮出更加強大的力量。
“想要解決掉這個家夥,首先就得……蒙上他的眼睛。”
痛苦反而刺激起了符士德的意誌,隨著腕表的齒輪擰動,靈能武裝【雪橇】也悄然展開,落在符士德的手中。
時斑見狀之後,不由得嗤笑一聲:“這種威力十足的玩具,不應該被你拿在手裡。”
“隻要打不中,這種玩具就算威力再大也沒有意義,你的射擊軌跡在我的眼中無所遁形,難道你妄圖用這個東西來射殺我嗎?”
符士德小口吐出肺部的空氣,將【雪橇】原本的彈匣打開。
然後伸手翻開懷表的表蓋,毅然決然從中取出一枚紅色的子彈,裝填在其中。
“你的【未來視】,真的能夠看透一切嗎?”
隨著黑霧彌漫,符士德的聲音回蕩在時斑耳邊,他搖頭笑了笑,導盲杖繼續在地上輕點,無形的潮汐就席卷了周遭,將彌散而出的黑霧儘數卷走。
漆黑的濃霧被無形的潮汐席卷褪去,時斑也朗聲開口:“這種小手段又能夠做到什麼?這些黑霧就算能夠蒙蔽我的視野,難不成還想遮掩未來的圖景?”
“我也沒準備光用黑霧來做到這一點……”
當黑霧散去的時候,時斑卻發現,符士德的身影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消失在了原地。
時斑見狀之後輕蔑一笑,這種手段又有何意義呢,就算現在躲起來,但在未來的圖景裡,符士德也是無所遁形的。
這麼想著,【未來視】便已經將接下來的景象呈現在了時斑的眼中。
隻是看著依舊空無一物的【未來視】,時斑也不由得一怔。
在霎時間,無形之水所構成的空間裡變得冰冷徹骨,水像是凝結成了冰霜,冰冷的白霧悄然彌漫在空氣中,這幢大樓裡甚至刮起了徹骨寒風,依稀之間還有雪花飄落。
時斑有些茫然的伸手接過這片飄落而來的雪花,卻發現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身陷在冰冷茫茫的雪霧之中。
這片詭異的風雪遮掩了他的視野,朦朧了未來的圖景,就連【占卜】都一無所獲,無形之水的領域被徹底凍結,冰寒刺骨的寒意緩緩滲透到身軀的每一個角落,讓他不由得咬牙換上了身上最後一對‘貓眼綠’,用全新的未來視去尋找符士德的蹤影。
在朦朧的風雪之中,時斑模糊了時間與空間的概念,茫茫的白霧雪塵裡,隻有一道乘坐著雪橇車的影子一閃而過。
符士德的身影和那道乘坐雪橇車在風雪中疾馳的身影互相對應了起來,時斑看透了未來,朝著符士德的方向揮出手杖,卻沒能命中目標。
因為他所揮斬的方向並沒有人影,隻有一個包裝精致,好似禮物般靜待著他的蘋果。
霎時間,那枚蘋果運轉起來,將時斑籠罩在其中,旺盛生長到跌落枝頭,最後塵歸塵土歸土,乾枯腐朽,化作餘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