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位年近六十的老人,穿著深藍的棉袍,邊找尋邊撿起倚在門口的掃帚準備保護孩子。</p>
她抬起的掃帚,滿是威嚴地指向可能的威脅時,恰巧看見了讓她朝思暮想的身影——那個笑眯眯看著她的人。</p>
“媽,兒子我回來了。”他喚出了那熟悉的聲音。</p>
看到王玉英那慈祥麵孔的一刹那,強烈的母子親情如泉水般湧現,雙眼瞬間濕潤,話語含噎,滿是思念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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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楊軍遭遇身魂穿越的劇變,然而內心的家族親情讓他本能地親近麵前的婦人。</p>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p>
\"離家的子女深知這份深深的縫補蘊含著母愛無儘的期盼和關懷。</p>
正如高爾基所言,所有的榮譽與榮光皆來源於那深情的母愛。</p>
當兩人在闊彆十餘年後重逢,溫馨的情境流淌著濃厚的家庭紐帶,王玉英母親用顫抖的雙手抱緊楊軍,滿心的思念交織著淚水如長江般滾滾而出,向這個看起來健碩的兒子訴說著漫長的思念。</p>
此刻的楊軍宛如幼童般安撫著經曆過分離苦澀的母親。</p>
門邊站定四位女子,大小各異的臉龐映現驚訝的神色,看著這幕母子情深的一幕。</p>
四位女子,正是楊軍未曾再見的弟弟和妹妹。</p>
好不容易告彆母親,楊軍隨後與幾位弟妹進行了親切交談。</p>
當年他十七歲入伍,而二妹年僅十一,三妹剛剛六歲,那時最小的還是四妹、五弟。</p>
在這個楊氏家族之中,其基因的強大不容小覷,楊家人各具特色父親楊貴身高一米七八,體魄硬朗,他的幾位妹妹如花似玉,才貌出眾,特彆是二妹楊梅與三妹楊柳,性情溫和、肌膚潤澤,簡直就是國色天香。</p>
無論是在工廠或是學校,她們都是萬眾矚目的焦點,猶如盛開的牡丹一般嬌豔獨傲。</p>
楊家共有五個子女老大道喜楊軍,已二十八歲;二女兒楊梅,二十四歲尚未出嫁,是一名紅衛三號軋鋼廠的學徒;老三是高三在校生楊柳,年僅十七歲;排行第四的小女兒楊榆,十一歲就讀六年級,十一歲的楊槐則僅有兩歲,剛剛學會說話。</p>
家中事務多虧母親王玉英照料,身為家庭主婦的她操持家中瑣事無微不至,家中環境雖略顯簡陋,但整潔有序。</p>
家具稀少,唯有那張八仙桌勉強可稱之為成套家具,仔細一看,桌腿下甚至還墊著磚瓦。</p>
北麵牆上有個搖搖欲倒的桌子,上麵置放著一張黑白照片,是一位眼神堅韌又不失慈愛的中年男人的肖像。</p>
楊軍上前獻上三支香,重重磕了三個響頭,那是向他的亡父楊貴致意。</p>
三年前,楊貴不顧個人安危挺身搶救工廠受損財產不幸喪生,工廠給予撫恤並與易中海大爺的車間安排了楊梅接任其工位,成為學徒,如今工資增長到每月十八元,有望轉為正式員工。</p>
三妹楊柳美麗聰慧,學習成績一直優異,連續三年蟬聯校內第一名,被諸多家長及老師讚許。</p>
她的高考之路一片光明,仿佛穩坐名牌高校。</p>
與三姐形成鮮明對比,老四楊榆學習成績墊底,整日與鄰居小孩子們打鬨,性格豪放不羈。</p>
而小弟弟楊槐則是個頑皮的小搗蛋,最喜歡玩泥土和尿液做成的小臟團。</p>
巧合的是,他的名字\"槐\"與秦淮茹家的\"槐花\"一樣源於\"木鬼\"一說,都是胎裡帶出來的名諱。</p>
這時,一聲稚嫩而又甜美聲音響起\鍋鍋原來是步履蹣跚的五弟楊槐,拖著胖乎乎的小手,指向大哥腳邊的大包袱。</p>
儘管說話不清,卻能發出諸如“媽媽”、“姐姐”的音節。</p>
對於從未見過的兄長,唯一吸引他注意力的就是那個包裹了。</p>
看見包袱,楊軍苦笑道,裡麵不過是幾件日常衣物和個人物品,談不上什麼美味。</p>
儘管如此,聽到五弟初次清晰的“大哥”,他的內心倍感安慰,不忍心令五弟掃興。</p>
“來,老五。”他高興地將小弟抱起來,放到膝上,打開包袱,取出物件,“哥哥給你帶來些好玩的好吃的。”那是一隻白色圓潤、帶有蓋子的瓷缸,那個簡單而樸實的時代象征。</p>
五弟天真地認為缸子裡會盛著美味,他用小手一把捧過,迫不及待地扣在了自己的臉上,逗得全家人都啼笑皆非。</p>
“這是給你解渴用的,我下次會給你們帶回美味的食物。”</p>
一聽到這個,楊槐老五拿著搪瓷缸半天沒吃東西,不滿的情緒立即浮現,嘟著嘴似要立刻表演川劇。</p>
“吃…吃…吃…。”</p>
楊軍馬上又從包中拿出一個白搪瓷缸子。</p>
“這是給你們用餐的。”</p>
楊槐伸著腦袋看了看,依舊沒找到能填肚子的食物,她胖嘟嘟的小臉上肌肉糾結。</p>
“這個是用來裝菜的。”</p>
“這個是盛牛奶的。”</p>
“這個泡粥用。”</p>
...</p>
...</p>
“這個你留著,當…當尿壺吧。”</p>
楊軍總計從帆布包中取出八個白色的搪瓷缸,形狀、顏色、大小完全相同,就連那些脫落的油漆斑紋也是如出一轍,仿佛是從同一個模型製作出的。</p>
“這孩子的搪瓷缸怎麼那麼多啊?”王玉英媽媽表現出既驚訝又高興。</p>
原本家裡餐具就不充足,缺口或缺腳的碗碟常常需要輪番使用。</p>
突然間有了八個全新的瓷缸,今後的生活不再為找不到合適的餐具擔憂。</p>
“是戰友送給的。”楊軍看出媽媽要指責拿人手短的表情,連忙解釋,“他們的厚意難以推卻,這些都是他們用過的,隻當作紀念品。”</p>
媽媽輕啟朱唇,猶豫一下,最終還是沒有繼續追問。</p>
因為楊軍回來,今晚的晚飯比較豐富,除了固定的蘿卜、白菜、土豆外,額外加了一盤臘肉燉胡蘿卜。</p>
對這個家庭而言,這就是過年的味道,最先吃完的那盤臘肉幾乎全進了楊槐五歲的肚子裡,雖然他並未貪食——他初來這裡還不算特彆饑餓,更何況,家庭成員需要更多營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