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嗣昌道;“可以向民間借貸。民間周轉可以借貸,朝廷也可以。陳洪範和李建安封了伯爵,江南一些富商大賈非常眼饞。朝廷可以向江南富商借貸,賜予爵位,少貼些利息,以各地礦山和將來鹽稅抵押,相信借來幾百萬,應該還是可以的。”
“喪心病狂!”忽然有人大喝!
百官大驚失色,轉頭一看,是清流領袖,言官文震孟。
文震孟出班,直接指責楊嗣昌大喝;“楊嗣昌!你還要賣國嘛!你又要說那國債之舉對不對?”
楊嗣昌生氣,放大音量;“是又如何?”
“喪心病狂!”文震孟大喝;“天子向臣民借錢!天子的威儀何在!國朝的臉麵何在!爾等置君父於何地!”
薛國觀喝道;“就是!無君無父啊!放著現成的商稅不加,讓天子借貸,簡直喪儘天良!欺辱君父!”
楊嗣昌身體肥胖,氣得直哆嗦。
陳新甲上前一步;“話不能這樣說!商稅是流通稅,增加商稅,物價泛起,民怨沸騰,和加正稅並無不同。國債的事,並無不妥!臣民能欠朝廷的錢,朝廷就能向臣民借貸,有借有還,何談臉麵?”
文震孟激動了,指著陳新甲;“好啊!你們東林黨,一個個都跳出來了!”
陳新甲氣憤;“文公慎言!誰是東林黨?”
文震孟指著三個人,氣得渾身發抖,暴聲喝道;“你們三個,加上大牢裡的錢錫龍,彆以為我不知道!”
“錢錫龍出主意,舉行國債,好把他放出來,與你們同流合汙!”
“你們逼迫體仁(溫體仁)致仕,好來把持朝政,擺布君王,打響你們的狗算盤!”
“彆以為滿朝文武都是瞎子!巨鹿兵敗!盧象升戰死!就是你們暗中搗鬼!還想把屎盆子扣給孫傳庭!瞎了你們的狗眼!”
“你們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和韃子議和嗎?”
三個人氣呼呼的,楊嗣昌氣得渾身發抖,直冒冷汗,說不出話來。
劉宇亮喝道;“說好了不議罪,文大人怎麼句句死逼,刀刀見血!”
薛國觀嚎叫;“見血怎麼了!奸臣當道!還不讓忠臣仗義直言嘛!”
文武百官噤若寒蟬,一個個嚇得臉色慘白,今天雙方刀刀見血,這是要決戰啊!
局勢崩壞至此!文臣已經開始不顧臉麵了啊!
這樣乾下去,今天不弄死兩個,收不了場麵!
楊嗣昌氣得渾身發抖,指著薛國觀;“你罵誰是奸臣?”
薛國觀指著楊嗣昌,大喝;“沒錯!罵得就是你!你個奸臣小人,鼓動皇上議和!你說!議和是不是你說的?”
“怎麼是我說的!議和是韃虜提議的,我隻是報給皇上而已!”楊嗣昌明顯有些氣虛。
文震孟喝道;“韃子議和,不派使者過來,倒要叫你帶話,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啊!私通韃虜,還說你不是奸臣!我問你!攘外必先安內,這話是不是你說的?”
楊嗣昌氣得臉色慘白;“攘外必先安內確實是我說的,招撫韃虜不是我說的!”
薛國觀大喝;“那遷都是不是你說的?”
楊嗣昌道;“聖駕南方遊國,我說過,很多人都說過,溫體仁也說過,怎麼樣?”
文震孟喝道;“遷都就說遷都,什麼南方遊國!一寸山河一寸血!爾等拋棄祖宗基業!拋棄黎民故土,置國朝臉麵於何地!置陛下聖名於何地!簡直喪心病狂!毫無廉恥!”
楊嗣昌氣極了,指著文震孟大喝;“韃虜四次入關,京畿之地已經破壞殆儘,北京成了孤城。難道將聖駕置於孤城險地,就是你們的忠心嘛!”
劉宇亮喝道;“沒錯!積重難返!如今運河被斷,正好南遷,免得勞民傷財,徒增困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