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碎的雪花終於停了。
晴空萬裡,冬日的陽光下,大地一片雪白。
明軍這邊。吃過早飯後,眾將官聚集在洪承疇的中軍大帳。
洪承疇發現陳洪範沒有來,問李建安;“陳總兵怎麼沒來?”
李建安笑道;“督師不是讓我們營填壕溝嘛,陳總兵身先士卒,帶領將士們親自下地乾活。他有些累壞了,在帳篷裡休息呢。”
洪承疇笑道;“原來如此。陳總兵任勞任怨,堪稱軍中表率啊。”
李建安笑道;“督師說的是。陳總兵這幾天忙上忙下,確實辛苦了。”
洪承疇問;“壕溝都填好了嗎?”
李建安道;“都填好了。請督師到前麵視察。”
洪承疇站起來,笑道;“大夥一塊到前麵去看看吧。”
眾將官紛紛站起身來,隨洪承疇一同出了大帳,來到前軍這邊。
壕溝陣都已經全部填平,蓋上了厚厚的積雪。
吳三桂這邊,也有一輛李建安送的指揮戰車。
眾將官上到吳三桂的指揮大車上,尋望幾裡外的清軍大營。
一片銀裝素裹間,清軍大營鋪的很開、很大。
清營裡麵人頭攢動,馬匹嘶鳴,很多人正在忙碌著。
在清軍大營前方一裡外,新挖掘出來的三條壕溝橫亙在大地上,如同白雪世界的三條黑龍。
吳三桂對洪承疇說道;“狗韃子從昨天下午就開始挖了,挖了一個晚上,早上才停下來。”
洪承疇問他;“是哪一營的韃子在挖溝?”
吳三桂道;“是孔有德那幫二韃子。”
洪承疇點了點頭。
李建安心想;“三順軍吃了敗戰又挖壕溝,定然疲憊不堪,看來多爾袞是不打算讓三順軍再打陣前了。”
眾將官一個個愁眉緊鎖,估計很多人也有這樣的想法。
如果三順軍不打頭陣,不知道多爾袞會派哪一營布防壕溝陣,也許會派出他的精銳兩白旗。
洪承疇道;“昨日我們新晉大勝,今天休息一天,就不進攻了。明天若風小,還要打他一陣。各位總兵、將軍,可有人自告奮勇,主動請纓?”
眾將官明白洪承疇的意思,之前洪承疇就曾說過,不可能讓吳三桂和白廣恩一直打下去,其他營頭都要輪流衝鋒陷陣。
白廣恩和吳三桂已經打了兩場,該換人了。
眾將官相互看了看,沒人主動請纓。大夥心裡都明白,這一仗肯定比上一場難打。
曹變蛟上前一步,抱拳喝道;“督師!某曹變蛟願打頭陣!”
前屯衛總兵王廷臣跟著上前一步,抱拳說道;“督師!末將願和曹將軍一塊進攻!”
洪承疇高興笑了;“好!曹總兵和王總兵果然是軍中翹楚,人中龍鳳,有勇有謀,必然能夠旗開得勝!”
哈哈哈,眾將官高興笑了,有人主動請纓最好不過了。
曹變蛟問洪承疇;“督師,我和王總兵打頭陣,是不是也有大戰車,白鋼甲,還有震天雷?”
白廣恩上前一步;“大戰車肯定是沒問題的,都借你們。”
李建安道;“白鋼甲當然可以借你們。不過,震天雷我這邊也不多了。張大人,軍需那邊有沒有新的震天雷過來?”
張若麒尷尬笑了;“哪兒還有震天雷啊?就是火油罐現在也沒有了!”
啊?眾將官都是大吃一驚,大戰還沒開始,這才哪到哪啊!軍需、武器就已經見底了嗎?
王承恩問張若麒;“震天雷沒有了,倒情有可原,怎麼連火油罐都沒有了?”
張若麒尷尬苦笑;“原本有一批是要到的,可是路上天冷,運輸的將士們點火取暖,不小心把火油罐點燃了。一千個火油罐都報廢了,還死了幾匹馬,燒了幾輛車。”
王承恩大怒,喝道;“跟咱家玩這一套!救災前糧庫失火,盤庫前遭遇山賊,你們跟咱家玩這一套是嘛!給我賠,讓他們都給我賠!誰負責押運的,全數給我賠出來!賠不出來,東廠就去抄家!誰敢轉移財產,我滅他九族!”
張若麒臉色難看,嚇得呲牙咧嘴,隻好向王承恩躬身行禮;“全憑監軍吩咐。”
王廷臣道;“遠水不解近渴,那現在怎麼辦?”
王承恩看向王永福,說道;“神機營不是有一批震天雷嘛,拿出來一千顆支援兩位總兵。”
王永福一臉的不情願,比吃了死蒼蠅還難受。他點頭哈腰的,笑道;“乾爹,我們營裡就這1000顆震天雷,就指望它們殺敵報國呢。能不能給我們留一些?送一半怎麼樣?”
王承恩有些生氣,正要說話。李建安搶先一步,笑道;“我那邊雖然不多了。大戰在即,總要支援一些。剩下的500顆我來支援吧。”
王永福樂開了花,一把摟住李建安的胳膊;“李哥!還是你仗義啊!”
李建安無奈苦笑,這家夥跟誰學的,一臉老褶子也跟著叫李哥,簡直惡心人。
哈哈哈,眾將官笑了。
王承恩笑道;“李侯爺你放心。你這邊支援大軍的東西,我都給你記到賬上。等將來咱們大戰勝了,咱家稟明萬歲爺,一定給你補上。”
李建安拱手笑道;“多謝監軍。”
楊國柱問張若麒;“張大人,火油罐失火,那糧草沒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