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海營營地,李建安正在帳篷裡洗衣服。
劉耳朵急匆匆跑進來;“大人!不好了!”
李建安一驚;“什麼事不好了?”
劉耳朵道;“我聽說中軍那邊大擺宴席,各營頭都過去了,正在大帳裡大吃大喝呢!”
“為什麼大擺宴席?”李建安問。
劉耳朵道;“聽說是王永福回來了,聖旨下來了,賞賜不少酒菜。各家將領都升官發財了,怎麼沒有咱們靖海營?“
李建安笑道;“你急什麼?你吃的肥頭大耳的,還饞人家酒菜?”
“不是我饞酒菜。”劉耳朵氣呼呼的;“隻是他們不叫大人過去,自己先開飯了,這也太不合適了!是不是萬歲爺對咱們有什麼想法,要排擠咱們靖海營了?”
李建安道;“但行好事,莫問前程。傳國玉璽我已經上交了,不會有大事的,放心吧。”
就在這時,外麵有腳步聲傳過來。
張麻子氣喘籲籲在門外說道;“大人?您睡了嗎?”
“沒睡呢。什麼事?”李建安道。
張麻子撩開門簾,探進腦袋;“大人,監軍大人和王永福一塊過來了,說是要拜見您呢。”
李建安不慌不忙;“你去迎接兩位上官,挑燈引路。我換件衣服,這就接出去。”
張麻子答應一聲,轉身跑了。
李建安急忙整理儀容、換衣服,他對劉耳朵說道;“你把帳篷裡麵收拾一下,把洗衣盆搬到一邊去。”
“哦。”劉耳朵答應一聲,去搬洗衣盆。
彆看劉耳朵肥頭大耳的,可是卻沒有力氣。洗衣盆他端不起來,隻好在地上挪動。
李建安有傷在身,也不去幫他;“吃得腦滿腸肥的,身體咋這麼虛?”
李建安說完,不等劉耳朵回話,已經出了帳篷。
前麵幾十步開外,一隊人挑著燈籠走過來。
李建安急忙迎上去,已經看見了燈光中的王承恩。
來人正是王承恩和王永福,兩人隻帶了幾個隨身的小太監,抱著幾個包袱。
李建安快步迎上去,還沒到跟前,半路衝過來兩個人。正是陳洪範和尚可喜。
陳洪範一臉歡喜,超過李建安,跑到王承恩麵前,急忙行禮;“監軍大人,王公公,你們可來了!我正要去找你們呢!”
王承恩幾人停下來。
王承恩笑道;“陳侯爺找咱家何事?”
陳洪範笑道;“我聽說大夥都在中軍那邊大吃大喝,怎麼沒人叫我和李侯爺?”
王永福笑道;“好飯不怕晚,你急什麼。我們這不來了嘛!”
陳洪範一雙賊眉鼠眼,在後麵幾個包袱上瞟了瞟,笑道;“能不著急嘛,急得我抓耳撓腮的。”
哈哈哈,王永福幾個人笑了。
這時候,李建安已經到了近前,向王承恩和王永福見禮。
兩個人還禮。
王承恩笑道;“兩位侯爺,咱們到帳篷裡說話吧。”
李建安將幾個人請進帳篷,屏退閒雜人等。
二狗子打開幾個馬紮,讓陳洪範和尚可喜入座了。
王承恩和王永福坐在椅子上,幾個人圍著桌子坐定。
二狗子倒了茶水。
王承恩喝了口茶,說道;“這次大軍能夠得勝,咱們登州這邊出力最多。萬歲爺有單獨的旨意下來,獎賞各位將軍。”
陳洪範高興了,樂得眉飛色舞。他現在已經是侯爺了,再要封賞,莫不會來個公爵當當!那可真是光宗耀祖、後世積福啊!
尚可喜也非常高興,看如今的情況,自己肯定是沒事了。至於能不能升官發財,就是多少的問題了。
王承恩向王永福擺手。
王永福從小太監懷裡接過一個包袱,一聲大喝;“尚可喜!”
尚可喜急忙起身,跪倒在地;“罪臣在!”
王永福道;“你的事情,咱家已經稟明萬歲爺。萬歲爺說了,你能迷途知返、改邪歸正,以後還是我大明的好臣子。”
“萬歲爺沒有給你下旨,讓兵部的人合計著,給你升了長山島守備。”
“此外,還有一百兩賞金。官身和印信都在包袱裡,你受領吧。”
尚可喜大喜,急忙叩謝受領了。
長山島在廣鹿島旁邊,給尚可喜升任長山島守備,那就是讓他跟隨李建安的意思。
所謂守備,也就是個名頭而已,根本不會給尚可喜募兵發餉,全憑李建安自己安排吧。
尚可喜躲到旁邊,掏出自己的官身,穿起來。
官服上身,尚可喜感覺神采奕奕,得意起來。
在大清那邊,尚可喜也有官服,可是總覺得不是滋味。
因為在大清那邊,畢竟是寇、是匪,是反賊,不如大明的官服正統、漂亮、氣派。
穿好官服,尚可喜在包袱裡麵摸了摸。原本應該有一百兩賞金,相當於1300兩銀子。
不過尚可喜摸了個遍,隻找到幾十兩碎銀子。
行啊!所謂匪過如梳,兵過如篦,官過如剃!從兵部到尚可喜手裡,幾經官辦,能剩下幾十兩就算不錯了。
尚可喜樂嗬嗬的,再次謝恩了。
王永福又一聲大喝;“陳洪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