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氣晴了,陽光明媚。碧海藍天,萬裡無雲。
沈世魁和盧友德率領皮島眾將官,在碼頭為李建安送行。
幾十位將官都有送行的禮物,林慶業帶來幾位朝鮮男丁,代表七千多人對李建安表示感謝。
李建安與眾人話彆後,登上旗艦,揮手向人群告彆。
靖海水師離開碼頭,與皮島漸行漸遠。
要去山東的兩千朝鮮婦女,擁擠在幾條船的甲板上。她們看著皮島越來越小,一個個泣不成聲。
有些婦女拚命揮舞手臂,大聲哭喊著,與自己的兄長姐妹告彆。這將是他們人生中最後一次彆離,後會無期。
有許多婦女哭昏過去,哭死過去。靖海營將士們搶救昏厥者,好一番忙亂。
李建安安排一些長相好、口才好的將士,到幾條船上安撫一番,發放一些吃食。
離島越來越遠,看不見了,朝鮮婦女們總算停止了哭聲。
兩天後,靖海水師回歸廣鹿島。
島上現在近十萬人,雖然吃飯飲水不是問題,不過還是也比較擁擠的。
尚可喜連忽悠帶騙,已經召集三千水兵,算是立營了。
靖海水師在廣鹿島休整兩天,帶上剩下的四萬多人口,一起回歸靖海衛。
…………
春雨綿綿。
登州城外十裡,依山傍海的小山莊之內,一棟彆墅彆具一格,雕梁畫棟,清新雅致。
二樓書房,楊文嶽開著窗子,一邊聽著雨聲,一邊作畫。他時而凝望著茫茫大海,時而筆走龍蛇,完全沉浸在繪畫當中。
師爺汪兆龍從樓下慢步走上來,步履很輕。他發現楊文嶽在專心作畫,並不打擾,隻是站在一處角落靜靜等待著。
楊文嶽停下畫筆,端起旁邊的暖茶喝了一口,準備坐在椅子上休息片刻。他忽然看見汪兆龍,高興笑了;“兆龍,你什麼時候來的”
汪師爺上前兩步,笑道;“學生才來片刻。見東翁大作將成,因此不敢打擾。”cas
楊文嶽擺手笑道;“什麼大作,隨便畫畫而已。”
。汪兆龍將手上一封信箋放在桌案邊上。他挪了兩步,正對桌案中心,仔細欣賞楊文嶽的畫作。
楊文嶽雙目一亮,眼神在那信箋上一掃而過,假裝沒看見。
汪師爺欣賞著畫作,不住讚歎搖頭。最後,他的臉上充滿驚豔歡喜的表情,笑道;“哎呀!哎呀!於無聲中聽驚濤駭浪,方寸之間大氣磅礴,宛如天成!尤其這海天之間,意境深遠,似有萬千世界。東翁,大作天成啊!”
哈哈哈,楊文嶽得意地笑了;“還行吧。近日手癢,又感覺氣運不錯,倒是一揮而就。你若是喜歡,不如就送給你如何”
“東翁抬愛,學生如何受得起不如將此大作送給彆人。”汪兆龍笑道。
楊文嶽一愣,知道他話裡有話,笑道;“送給何人”
汪師爺拿起那封信箋,遞給楊文嶽;“東翁看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