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在狂吼,野獸似的,聲音蕩人心魄,幾欲衝出…… 於是,如應證他的幻想,果然有一排血糊糊的骷髏架子衝出洞口,猙獰恐怖地向他撲來! “啊!赤佬——!”他叫道。 “赤你個頭!”宋飛鷂往他頭皮上連甩兩巴掌,柳懷音又清醒了十分。 當然,幻象散去,眼前沒有什麼“赤佬”,山洞口空空蕩蕩,也沒有跑出什麼東西。但是在下一刻,洞裡的東西卻是真正要跑出來了! 一個巨大的爪子——柳懷音隻能如此在形容:黑漆漆,又長又尖,跟個雞爪沒二樣,卻有常人三掌寬之巨——先探出洞口,接著是一個頭…… 那是怎麼樣的一個頭啊!被腐蝕了的半張臉爛得看不出形容,而那完好的另半張像死人,灰白灰白的,唯有一隻眼睛睜著,露出赤紅色的眼瞳。這顆頭耷拉在一具碩大得不成比例的身軀上,搖搖欲墜又痛苦不堪。 “啊——!”他見了天日,吼一聲,雷鳴似的響。原來之前所聽見的“雷鳴”便是從他口中發出;而當他甫一叫喚,那爛了的半邊臉掉下一張皮,露出滿口交錯的獠牙。 這個“怪物”,已經看不出有什麼人形了。 ——這比赤佬還恐怖。 柳懷音一聲不吭,翻著白眼倒下了。 “你出來了。”宋飛鷂迎向他歸然不動,好似與對方是久彆重逢的故友。 “啊——!” 然而對方怒吼,揮手一爪! 他夠不到,他的憤怒夠不到她,隻因四肢被鎖上鐵鏈,困其所長,恨其所短! “啊——!!!” 再吼,天崩地裂,四條鐵鏈已繃直,眼看就要吃不住勁斷開了! “可惜……”宋飛鷂麵色毫不動容,“你如今之模樣,實在可悲。” 隨即,抬起兩指向那怪物眉心:“回去!” 一聲長喝,氣勁灌注於雙指,她按住怪物眉心,連連進逼,竟迫使那身形碩大的怪物不斷後退,直至退入洞中,直至退回地牢。 鐵門合上,關住滿室怒吼。 ——這,就是沈家的大秘密。 …… 沈忠轉醒已是半個時辰之後,待搞清楚所發生的一切又是花了半個時辰,其中有一半時間他都在沉默。 “讓二位見笑……”他決定這樣與他們解釋,“我還以為,能將他關到死,不會在外人麵前丟這醜,誰知……” 柳懷音看了看宋飛鷂,為難道:“沈伯伯,我等並非有意窺探你家私事,不過方才情形,已非尋常私事可比擬……” 他還想委婉地切入主題,宋飛鷂插話,單刀直入道:“沈先生,方才那山洞裡的,就是令兄是麼?” “這……這……” 眼看瞞無可瞞,沈忠重重一歎:“是……” “真的是這樣?怎會如此……”柳懷音不忍聽聞,好端端一個人,竟變怪物,太過匪夷所思了!“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隱情?”他問道。 沈忠思前想後,不得不將那因由娓娓道出。 “我兄長,天賦異稟,三歲習武,十二歲即出師,十四歲闖蕩江湖,在江湖上有了一席之地……我們家所有的光榮都是兄長帶來的,沒有他,就沒有沈家如今的一切。他愛武,癡迷於此,所以……也因此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