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邦是個聰明人,宋九淵和薑綰少了許多麻煩。
趁著這機會,薑綰索性和宋九淵直說:“宋九淵,馬上就要到九洲了。
咱們已經簽了和離書,進了城,我便不同你們一塊走了,等安頓下來。
我再來找你一起拿著和離書咱們去官府備案。”
涼薄的話一說出口,薑綰莫名湧現出一股內疚的情緒。
而宋九淵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他感覺自己的指尖仿佛失去了知覺。
心一陣陣的疼,疼的有些麻木,麵上卻還要對她溫和的笑。
“我爹他身子虧損的厲害,能不能有償請你幫忙給我爹治治?”
這是他想的唯一能留下薑綰的方法。
薑綰搖頭失笑,“我已經開好了方子,你們照著方子給他治療便好。
而且咱們都在九洲,萬一有個什麼,你直接來尋我便是。”
她這是鐵了心要和他劃清界限?
宋九淵心痛到不能呼吸,指尖蜷縮在一塊兒,好一會兒才說:
“那好,若有什麼需要,你儘管來找我。”
他麵色發白,薑綰雖然對感情有些遲鈍,卻並不少。
宋九淵最近的態度這麼明顯,她自然知道他可能對她心動了。
可恰恰如此,她才必須早些抽身,不然兩人隻能越陷越深。
“好,做不成夫妻,咱們還是朋友。”
薑綰對宋九淵露出和煦的笑容,像是冬日裡的暖陽,讓宋九淵陰霾的心情瞬間好轉。
“嗯。”
他輕輕點頭,起碼還是朋友,那就還有機會。
倆人說好以後薑綰便上了馬車,宋大娘子對宋清小聲說:
“淵兒和綰綰感情這般好,我們說不定很快就要當祖父祖母了。”
“那可未必。”
宋清總感覺這夫妻倆不太對勁,正常的夫妻可不是如此相處的。
就像他,即便失憶,他的身體也知道誰才是他的愛人。
馬車噠噠噠的朝著九洲最近的城鎮走去,漸漸將流放的隊伍拋在後麵。
陳娘子有些擔憂,“王妃,我們一家一直跟著你們,會不會給你們帶來麻煩?”
如今她身子恢複了少許,也有了奶水,便想著趕緊回流放的隊伍。
“無妨。”
薑綰拍著她的手背,“你現在還沒出月子,不能受風,先好好養養身體。
等到了九洲,讓陳策跟著九淵做事,想必那些人也沒話說。”
九洲是宋九淵的封地,他等於這裡的土皇帝,要個人,其他人也乾涉不了。
陳娘子又是一連串感激的話,薑綰疲於應付,好在有宋九璃在,她三言兩語就讓陳娘子放下心來。
耳邊傳來熱鬨的聲音,薑綰掀開馬車簾子,宋九淵輕聲道:
“到衢城了。”
“可是到九洲的地盤?”
宋九璃眼眸發亮,終於不用再崩潰的趕路,她眼眸興奮的亮如星星。
“對。”
宋九淵給了肯定的答案,比起宋九璃的輕鬆,他麵色嚴肅。
其實薑綰能理解他的心情,即便這是他的封地,可九洲地處蠻荒。
是大豐最偏遠的地方,還不知道民風如何。
也許這不是結束,而是另外一種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