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乾什麼?!”熊貓驚駭地失聲叫道。
無怪他如此失態, 實在是眼前發生的一切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
石台前浮現了一個陣法,從土裡爬出的骷髏架站在陣法一端,那隻被邪神親手挖出的右眼已經被詛咒師被置入了骷髏中。
不過四五歲大的人類孩童站在陣法的另一端, 手裡握著吸滿了信仰之力的木雕。
在詛咒師施法後,不知從哪來的源源不斷的黏稠黑氣自孩童腳下湧了出來, 被孩童吸收後, 緊接著,陣法另一端便出現了與之相反的白氣,沒過多久, 吸收了白氣的骷髏架上漸漸長出了血肉。
這宛如新生的奇跡一幕卻無法讓人為之動容,相反, 如此場麵已經詭異不詳到令眾人極度不安了。
“造神……?”伏黑惠喃喃。
熊貓當然也想到了兩麵宿儺消失前的話語, 但他完全不能接受,匪夷所思指著骷髏架:“造神?用咒物來造?是想再造個詛咒之神出來嗎?!”
那眼球被放入骷髏架後就仿佛被掀開了蓋子的垃圾再也掩蓋不住腐臭味,散發出濃濃的屬於咒物的氣息。
都不用鑒定, 僅憑架勢就能斷定它的等級至少是特級。
“彆相信他。”拿回身體控製權的虎杖悠仁說道, “為什麼詛咒師會和邪神搞到一起啊?”
說著不信兩麵宿儺的話,但虎杖悠仁倒是不懷疑邪神的說法, 那個灰白長發的危險男子顯然不是人類。
“反正不管怎麼樣, 現在先想辦法阻止他們。”熊貓一手扶著伏黑惠,一手煩躁至極地揪著自個的頭毛。
“金槍魚。”
“冷靜?我很冷靜地在想辦法啊!要阻止儀式進行下去就先得解決這個邪神……不行,等不下去了, 這個咒物給我的感覺太邪門了,我去引開那邪神,你們趁機破壞儀式!”熊貓說著就要放下重傷的伏黑惠。
“不行!我去引開他的注意力!”虎杖悠仁卻說,先前他們已經見識到了藤妖的厲害,而這邪神隻會更深不可測, 眼下沒有理會他們想來隻是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罷了。
熊貓明白他的意思,卻沒同意,憑先前兩麵宿儺的態度,那個惡意滿滿的詛咒明顯不會再插手此事,死不死的另說,隻靠虎杖悠仁自己恐怕還沒靠近就會被控製,而他至少還能用“大體積”轉移注意力,雖然他自己也完全沒底就是了。
不過沒等他們爭出個所以然,邪神忽然動了,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手中黑茫閃爍,直直對上了騰雲駕霧而來的白色大妖,相撞的衝擊波在半空蕩開。
“趁現在!”
高專還能行動的三個學生當機立斷,立刻衝向石台前的陣法。
兩個詛咒師見狀擋在前麵。
“【滾開!】”狗卷棘拉下衣領。
繞過兩個詛咒師,幾人還沒踏入石台範圍,狗卷棘忽然寒毛直豎,來自第六感的極度危險讓他想都沒想就喝住了自己同伴——
“【停下!】”
三人一個急刹車,一道黑芒幾乎貼著他們的腳尖狠戾劈下!
“!!!不是!他還能分心關注這裡的嗎!”驚出一身冷汗的熊貓抬頭望了眼打得激烈的上空。
“吞拿魚。”
“什麼?!這裡還有禁製?!那怎麼辦!”
“咦?!太宰先生!”始終盯著陣法方向的虎杖悠仁突然驚喜地叫道。
……
直到儀式驟然中斷,閉著眼專注維持陣法運行的赤西義勇才後知後覺地察覺有人闖了進來,因為儀式進入了正軌,即便載體離開陣眼,隻要不徹底脫離也不會即刻影響,因而有些許延遲,等他發現時,對方甚至已經抱著載體走到了邊緣!
那是……一隻咒靈!
“你……!”太過震驚,赤西義勇一時都說不出話。
黑發咒靈看了他一眼,還十分有禮貌地笑了下,然後一腳踏了出去。
載體的消失讓陣法立刻失去了控製,霎時間黑氣四溢,赤西義勇連忙暫停,原本已經慢慢恢複血肉的骷髏又重新有了枯萎的跡象。
“太宰先生!”虎杖悠仁率先跑了過來,“我就知道你不會放任我們不管的!”
粉發少年原本凝重的臉上此刻滿是如釋重負的喜悅,看得太宰治眉毛輕輕一挑,心想這是什麼小雞仔的依賴表情,他可不是五條悟那樣的雞媽媽。
“不愧是太宰先生!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釜底抽薪!”隨後而來的熊貓立刻送上一發彩虹屁,經過遊樂園事件,他已隱隱察覺這位師母的過人之處,還不確定算不算得上算無遺策,但就是感覺比某人靠譜多了!
“五條老師呢?不會還暈著吧。”他張望了下,發現原本五條悟躺的地方已經沒人了。
“我在這裡呢。”五條悟突兀地出現在眾人旁邊。
“哇,又嚇人!”虎杖悠仁嚇了一跳,“還沒到十五分鐘,五條老師你該不會壓根就沒有暈吧?故意騙我們的?”
“嗯?怎麼會,我怎麼可能讓我的學生們出生入死自己卻躺在地上偷懶呢。”五條悟漫不經心地說道,順手抽走了小男孩手中的木雕打量。
三個學生:“……”
所以你就是在偷懶吧!!比想象的還要過分啊!!
失去木雕之後,小男孩原本無神的雙眼出現了神采,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太宰治,不禁睜大了眼眸,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太宰治的臉,口中奶聲奶氣地念道:“漂亮哥哥……”
五條悟:“……”
因為這有點耳熟的稱呼,五條悟倒是認出了這似乎是在大阪酒店電梯中遇到的那個小男孩,也不知中間發生什麼,竟會出現在這裡。
小男孩念完漂亮哥哥,想起什麼瞅了瞅周圍,才想起害怕似的怯怯道:“爸爸媽媽……”
“等下幫你找。”太宰治說,大概是不擅長應付這種軟乎乎的幼崽,他打斷得有點生硬,小男孩卻滿懷信賴地應道:“好~”
“……”太宰治忽然把人放到了地上,“累了,自己站著。”
小男孩倚著太宰治,小手揪著他的褲子,很乖地應道:“好的,小宇會自己站。”說著他眨巴著眼睛看著太宰。
太宰治:“……”
啊啊,小崽子黏糊起來可真煩啊!
他有點不耐煩,乾脆不再理會小男孩,伸手要去拿五條悟手裡的木雕,被後者躲過。
“乾什麼。”
“讓我看看。”太宰治說。
“那你看看就行,彆動手動腳,這信仰之力我還有用。”
“你有什麼用?”
“把它交給神道,他們應該有辦法把這些偷來的信仰之力再還回去。”五條悟有理有據地說道。
太宰治:“……”
“看什麼看?都跟你說了這對你沒用。”
太宰治麵無表情地盯了他一會,才道:“最好如此。”
虎杖悠仁覺得他們之間的氣氛有點奇怪,也沒有聽懂他們在說什麼,可眼下也不是閒聊的時候,便問:“五條老師,太宰先生,這邪神究竟要乾什麼?肯定不是造神吧?”
“看到這具骸骨還不能聯想到什麼嗎?”五條悟反問。
“呃……”虎杖悠仁思索了下來到橡木鎮後的所見所聞,“難道是那個雕刻大師……櫟木先生的骸骨?”
“不出意外就是的~”
“那個咒物……”熊貓猜測,“該不會就是櫟木先生?我是說,會不會是她的恨意集合體?她身前過的那麼慘,肯定有怨恨的吧,說不定死後就變成了很強大的咒靈,被當時的咒術師給封印,然後又被現在這個邪-教給利用了?”
“我讚同這咒物來源於櫟木先生,但剩下的總感覺哪裡不對勁說不通……”虎杖悠仁摸著下巴苦思冥想。
狗卷棘:“醃高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