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紅幾乎要氣笑了,她不知道傅綏怎麼起的心思,明明一開始,傅綏把奚年接到身邊的時候確確實實是當弟弟在照顧的。那時候,雖然不說,她們都能看出來傅綏在努力當一個家長。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隻知道應該是從奚年大學之後開始的,而她發現是在奚年出道之後。
奚年畢竟是明星,即便後來沒有什麼水花,絕大部分時間專注學業,還因為公司莫名其妙的拙劣又生疏地炒作手段名聲也並不好聽,他在學校也依舊是當之無愧的校草。
校園論壇裡每天的都有他的表白貼,曾經有一個高奚年一屆的藝術學院學姐,也是江城大學的校花,在論壇裡向奚年表白。
校花校草一對璧人,當時好事者不少,帖子很快蓋起了高樓,管紅第一次看到傅綏身上有那麼深重的戾氣。
這是提起他的父親時都不曾有過的。
好在後麵奚年現身婉拒了這位學姐。
管紅不反對傅綏帶奚年一把,傅綏一路走來都是一個人,但如果傅綏是這樣的心思,奚年從來沒進過這圈子才是最好的。
奚年出道這兩年,傅綏都沒有插手的意思,管紅本以為他也是這樣想的,雖然這樣對奚年不公平,但理智上來說,奚年繼續這樣的狀態才是最好的選擇。
可現在,傅綏說:“我從沒想過要遮掩和他關係,不論是什麼關係。”
“不論是什麼關係?你還想是什麼關係?”管紅即便有準備,聽到他這話還是忍不住吸口氣,提高了音量:“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覺得你現在血厚了不怕醜聞了?有錢了可以為所欲為了?”
奚年的電話來得很及時,正好打斷了他們談話,給了雙方一個緩衝的時間。
“我從一開始就說過,我要悅娛。”掛掉電話,傅綏回答了她剛才的話,繼而看一眼時間:“還有彆的事嗎?”
不等管紅回答,又低頭看手機,結合他剛才的話,應該是在發清單。
管紅也有點無奈,傅綏的意思很明確了,他的目標已經達成,即便就此退圈也不會有什麼遺憾,她知道今天的談話又沒有結果了。
現在不是十年前了,傅綏有錢,很有錢,他雖然不像大多數人那樣買房,但他會投資。有錢就有底氣,管紅知道,自己沒法左右傅綏。
她隻能換個角度說:“你知道奚年是怎麼想的嗎?”
傅綏既然能向她打聽聶康,並真的請來做奚年的經紀人,應該是有心讓奚年發展事業的,既然這樣,總該顧慮奚年的前途。
傅綏想到什麼,露出若有似無的笑,那神情,怎麼形容呢?即便是管紅見慣了他,也知道傅綏骨子裡是個什麼樣人,甚至他們剛剛還發生過爭執,她仍舊忍不住心跳加速。
“行了,”傅綏起身:“我知道該怎麼做。”
*
奚年一進超市就被迎賓的服務人員關切詢問,是否需要陪同購物,在得到奚年否定的回答之後,她又問了奚年需要哪一種型號的推車,送到他手邊之後微笑著說:“祝您購物愉快。”
小區內的超市服務十分周到,甚至接受顧客預定市場上不常有的東西,可以精確到某某農場某品種的牛肉,相應的,價格也很高。
但正是因為服務過於周到,加之價格高得誇張,奚年一般不來這裡,而是選擇普通超市線上購物,然後選擇送貨上門。
不過剛才傅綏發的清單裡麵,牛肉品類分得很細,不光製指定了牛的品種,還有肉的部位,以及生產地,奚年隻好來這裡。
傅綏還沒回來,奚年也不趕時間,他推著車慢慢走,將近半小時才買齊了清單上的東西,然後在寵物零食區停下,他看魚乾磷蝦的時候聽到了一個女生的聲音。
“你到底過不過來?”
“我告訴你啊,這麼多東西彆想我一個人提回去。”
“送貨上門送貨上門,我不知道可以送貨上門嗎?我就是想逛個超市你都不陪我,跟你的股票過去吧!”
奚年有點尷尬,把魚乾放進購物車,低著頭離開。
超市的客流量不大,但收銀台開了五個,現在有三個在工作,儘可能的避免了排隊。奚年剛從寵物零食區出來,正好在最裡麵的一個,他推著車過去,就看見傅綏站在那裡。
超市員工都經過嚴格而培訓,即便傅綏沒有戴口罩,就這麼站在那裡,也沒有人打擾他。奚年愣了愣,停下腳步,喊了一聲傅哥才又推著車往他那裡去。
“嗯。”傅綏頷首。
結賬的時候刷的是傅綏的卡,裝袋完畢之後東西也是傅綏在提,他拒絕了收銀員說可以提供小車的提議,拎起購物袋對奚年說:“走吧。”
奚年跟在他身後往超市門口走,走到第三個收銀台的位置,奚年聽到了音色有點熟悉的聲音。
“你再慢一點我都回家了。”
男士十分無奈:“你出來的時候我就說過有個重要的電話,我申請過晚半個小時的。”
女士依舊不滿:“人家男朋友來了就知道在收銀台邊等著,知道結賬拎東西,你看看你,要我在這等也就算了,出來手機錢包什麼都沒帶,你是不是還準備空著手回去?”
他們走出超市門口,漸漸聽不到了那位女士的聲音。
奚年想想還覺得有點好笑,好笑中帶著一點溫馨,他爸爸媽媽以前也是這樣相處的。笑了一會兒,他忽然覺得有哪裡不對。
超市的客流量是真的不大,剛才在收銀區結賬的隻有他和那位女士,那麼問題來了,她說的自覺付錢提東西的“男朋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