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年忽然想到傅綏那說變就變的氣場,這也算嗎?或許並不是表情沒有變化,隻是太過細微他沒有察覺到?
“這些東西一點點去協調很難,也不太實際。”
葉擎說到這裡笑了一下,他原本是想批判一下屏幕中辣眼的瞪眼噘嘴式演繹,但想到奚年麵癱式演技,他到底是沒說出口。
組織了一下語言,葉擎說:“更多的是一種整體的情緒。”
奚年認真記著筆記,聽到這裡問了一句:“這就是入戲嗎?”
“也不完全是,”葉擎想了想說,“入戲,我更願意稱之為,完全沉浸在人物中,將自己和角色融為一體,而我所說的情緒掌控,你體會過就能明白,這其實還是一種技巧。”
“至於你說的入戲,”他頓了頓,“真實的演繹中,即便真的能做到,我們也不提倡一直用這樣的方式,一來負擔很大,二來,藝術從來都是天分和技巧的結合。”
奚年似懂非懂,葉擎也知道有些東西不自己體會過是很難理解的,表演從來都不隻是理論課。
兩個小時很快過去,奚年的第一部劇,其實多多少少給他留下了一點陰影,從拍攝開始他就知道劇組並不精心,不需要他有任何的表演發揮,導演的原話是:“好看,一定要好看。”
最後果然很好看,就是奚年也成功收獲了一個“花瓶”的稱號,現在聽完了課,他卻有一種迫切地想要嘗試的衝動。
視頻一結束,奚年就看起劇本,這一次他有目的地去揣摩人物的“情緒”。
另一邊,葉擎也立刻拿起手機給傅綏發消息:傅大影帝也要聽我上課?
他是故意這樣說的,本意是嘲諷傅綏看人看得緊,沒想到傅綏直接承認了:我沒有完整上過理論課。
言下之意,需要聽一聽他的課,方便後續的課程銜接。
葉擎磨了磨牙,覺得傅綏這話實在是凡得沒邊了。
接下來幾天奚年和傅綏都沒有出門,準確來說是都沒有出小區,他們還是去了兩次遊泳館一次超市的。
到周六《我們旅行吧》第一集就開播了,同一天《窮遊》也開播了,滿打滿算《窮遊》的製作周期都不到一周,明擺著是趕出來的。
不過窮遊畢竟是電視台出品,有固定的播出時間,旅行是網綜,投放時間比較靈活,要早上三個小時。
第一集一共剪了將近九十分鐘,如果想的話,兩檔節目都看也沒問題,奚年就都看了。很容易就能發現,窮遊幾乎複製了旅行的活動安排,但是做了一些的改動。
刷牆改成圍籬笆,洗馬改成洗豬,光看這個對比,窮遊比旅行有趣多了。
這就像是撞衫,誰醜誰尷尬。
不光如此,還有幾個影視博主放了兩檔綜藝的對比,評價看似客觀,實則是偏向窮遊。
反觀旅行,從上到下都透露著兩個字,佛係。
節目外,佛係的表現是不爭,沒有半點拉踩對比,官微隻在開播的時候發了一句:慢下來,享受生活。
節目內,佛係表現在剪輯上。
窮遊的第一集斷在導演宣布了接下來的生存任務,幾位嘉賓哀歎著戚戚然對視的場景,預告裡還有劃竹筏的比賽,以及幾位嘉賓艱難地生活自己弄食物的場景,吊足了胃口。
而旅行,把幾位導遊接電話的場景放在了這一集的末尾,預告裡更是直接放了四組嘉賓會麵的場景,乾脆利落地揭示了所有嘉賓的身份,一點懸念都沒留。
四組嘉賓,蒲明菲一見到老爸就開始嘰嘰喳喳:“有沒有注意身體,有沒有好好休息?”
蒲弘毅一一回答了,也問她:“你過來了,你媽媽呢?”
“我媽跟大姨去看北極熊了。”
安若若和顧析是好姐妹許久不見,一見到就先是一個擁抱,然後安若若心疼摸著顧析的臉:“你瘦了。”
顧析也摸摸她的臉,笑眯眯地說:“你胖了。”
“……”
梁愷禹的粉絲其實不比他們少,他出來的時候彈幕很明顯不一樣,夏柏陽的粉絲和他一樣,都是小太陽,兩種畫風撞在一起,像是兩個圈子的碰撞。
夏柏陽在最初的驚喜過後,很快和梁愷禹勾肩搭背、稱兄道弟起來。
看得出來節目後期很有一手,每一組的氛圍都是快樂和諧的,非常符合享受人生的主題。
最後一組是奚年和傅綏。
奚年一個人站在虛化的來往如織的人潮中,周身有種說不出的落寞,他注視著一個方向,鏡頭一轉,觀眾的視野就跟奚年同步,看見一個提著拉杆箱的男人一步步走過來。
傅綏出現在鏡頭中的時候,彈幕糊滿了上方三分之一的屏幕,奚年看不見他的臉,隻好關了彈幕。
傅綏走到近前,避過奚年接箱子的手,反而遞出一隻袋子:“禮物。”
奚年有點愣,他們當時是這樣的嗎?為什麼屏幕裡看起來,氣氛那麼微妙?
他鎖眉沉思,作為一個剪輯大手,他很快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bgm,這一段後期配的bgm是東方簡寫的歌,歌名叫《擦肩而過》,講述的是一對戀人分手後又在曾經初見的咖啡屋擦肩而過。
這裡用的是前半段,是苦苦等待,然後終於見到了想見的人。
“……”
奚年無言地打開了彈幕,自覺這裡應該是會有大片吐槽的,果然,他一打開就看見了囂張醒目的會員字體:這什麼bgm
奚年頗感認同,他喜歡傅綏,但從沒想過要表露心跡,更重要的是這樣的bgm一用,和前麵幾組的氛圍完全不同,節目的基調仿佛都變了。
然而很快,同樣的囂張字體從右邊滑進屏幕來:一點都不吉利
最後留在奚年視野中的是明紫色醒目的大字:給老娘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