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隨口應答。
兩人閒聊了幾句,本來已經要掛斷了,對方最後一句話,卻讓他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江凡,你說死去的人,真的可以複活嗎?”
江凡良久都沒有給出回答,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對方家庭的變故落到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是難以承受的,但他理解不了這種感受,因為他從小就是老爺子一個人帶大的。
他是有父母的,記憶中還隱約有一些曾經共同生活的畫麵,可能是由於當時年紀太小,那些畫麵早已模糊不清。
小時候也問過老爺子爸媽的事,對方隻是平靜的說,出車禍死了,還告訴自己,人都是要死的,所以要趁著年輕,活得轟轟烈烈,敢想敢乾,剛說完就找到路邊一家辦白事的陌生人,蹭了一頓喪酒吃,臨走還順了兩包煙。
主人家氣不過,說了他兩句,老爺子就咒對方房倒屋塌,一群人氣衝衝追出來,他帶著江凡跑得飛快。
鬨劇之中不知道是誰撞倒了一根腐朽的頂梁柱,那老房子屋頂上幾十塊瓦片“轟”的一下全砸了下來,所幸下麵堂屋中坐著的一桌主家人全追人去了,隻有桌子被砸得粉碎。
“現在靈異事件這麼多,老頭子一個人在村裡是不是不安全啊,什麼時候有錢了,把他也接城裡來享享福。”
喃喃一句,倒也沒有太擔心,從小被看著長大,自己爺爺有多狡詐他還是清楚的,一身心理疏導的本領早已臻至化境,騙人早就失去了挑戰性,說不定哪天他連鬼都可以忽悠幾隻。
回過思緒,江凡盯著手機上謝小雨已經掛斷的電話,神色有些複雜。
他總覺得對方經曆變故,看似平靜的外表下,精神世界或許早已經崩潰了,一個徹底絕望的人會做出什麼事,誰也預想不到。
“希望彆走上錯誤的道路吧,這次任務結束,去看看她。”
畢竟是自己客戶,他還是很負責任的,打算找時間疏導疏導對方。
下午三點,江凡打上一輛車出發了,目的地是九龍區的福康療養院,這個區在福山區後麵,距離他所在的長安區比較遠,同時也是渝市最北的一個區。
在福山區發展起來之前,這裡才是渝市的龍頭片區。
江凡還是第一次來這邊,出租車穿過一片片錯綜複雜的老小區,停在了一條有點偏僻的岔路前,有兩個交警,和兩個郵遞員工作服的人站在這裡,旁邊擺著“封路”的牌子,前麵似乎出什麼事了。
“到這裡就行了。”
江凡下了車,在司機驚訝的目光中,亮了亮手機,居然走進了封停路段。
出租車司機常年在城市裡跑,消息靈通,見多識廣,恰好聽說過這種情況,交警不算什麼,那兩個穿著黃綠色工作服的人可不好惹。
上一次也是這樣的人在封路,一輛號牌很簡潔的賓利不想繞路,司機打了個電話找關係,反而被另一頭罵得狗血淋頭。
那一次他一個朋友在現場看得清清楚楚,還拍下來發到了群裡。
“我滴個乖乖,老子這是拉了個大人物啊?”
“不對,這車費怎麼好像少兩塊,算了,反正我表也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