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彆再遲到了。”女人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終於點點頭,隨後看向車內:“六點了,距離任務正式開始還有半個小時,都下來,我做一些安排。”
下車過程中,江凡神色忍不住變化了一下,因為他恰好看到了那個灰色衛衣女人的臉,那居然是一個年輕女孩,隻不過臉上有著一層很突兀的皺紋。
再加上半白的頭發,整體給人一種十分怪異的感覺,就好像年輕女演員化了一個老人妝。
對方和他對視一眼,似乎很是社恐,立馬收回目光低著頭走了下去。
“我叫周靈,他是陳鄭生,接下來我們將組成一個臨時的靈異執行小組,為了方便,你們可以直接叫我組長,叫他副組長,我們兩人都是44局二級調查員。”
女人介紹了一句。
旁邊和他穿著同樣防水黑色製服的男人身材健壯,手裡拎著一個保鮮盒,散發出一股既血腥,又誘人的怪味,他衝幾人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江凡在車上就聞到了這股怪異的味道,這時候才看清楚來源。
“你們也不用詳細介紹了,短時間內很難記住名字,一般任務中都是采用代號,我們的代號就是正副組長,你們可以根據自己的特征、職業,取一個代號。”
“記住,這不是過家家,代號好記與否,有可能會直接決定待會兒你們在靈異事件中的死活,如果有隊友發現你背後有鬼,但又叫錯了名字,讓你無法第一時間收到警示,那隻能怪你自己倒黴。”
周靈眼神很銳利,雖然是個女人,卻給江凡一種十分危險的感覺,對方或許經曆過數次生死危機。
“我有強迫症,職業是銷售,不過我覺得還是後者好記一點。”穿西裝打領帶的中年人一絲不苟的開口,說話的間隙又不斷整理了幾下自己的衣服和頭發,他似乎曾因為儀容儀表不整潔,遭遇過某種很恐怖的事。
“你們可以叫我銷售員。”
“我在一場火災中死裡逃生,現在還沒恢複過來,你們可以叫我病人。”打著繃帶的雨衣男人開口,他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有很多粘稠的傷口,這是燒傷的表現。
他說話的時候眼神望著眾人,帶著濃濃的戒備,似乎不相信任何人。
“燒傷男,更好記。”周靈開口,略顯強勢。
男人張了張嘴,也沒有反駁。
“我喜歡自殘,我是女的,自殘女。”灰色衛衣的女人倒是很爽快,一點也不排斥這個略帶歧視的代號。
這時周靈似乎又想開口,她明顯是覺得對方有一個更明顯的特征——蒼老。
自殘女突然掀開一條手臂上的衣服,拿出一柄小刀,劃出一條血口。
眾人都愣了一下,看過去才發現,她的手上幾乎沒有一塊好地方,全是密密麻麻的疤痕,有的已經完全恢複,有的則似乎剛剛結繭不久。
周靈看了她一眼,沒再開口。
“我就不用多說了吧,醫生。”遲到的醫生大褂上還有一點血跡,溫和的衝著眾人笑了笑。
相比於前三個明顯有嚴重心理問題的人而言,他表現得最像正常人。
不過江凡卻刻意遠離了醫生幾步。
他來之前已經在黑色手機上了解過,像他們這樣的臨時工,曆經生活的劇變,世界觀的重塑,往往都染上了不同程度的心理問題。
而根據他的經驗,心理問題能從外在上表現出來的,一般隻是輕症,真正麻煩的是那些可以將自己的絕望深深埋藏,明明痛苦得想死,卻還麵帶微笑,仿佛無比熱愛這個世界的人。
因為這樣的人很可能上一秒還在笑,下一秒就抽冷子給你一刀,他們做出這樣的事,甚至毫無理由!
“到你了。”周靈望過來。
江凡思考了一下,從背著的書包裡翻出一個學生證,戴在胸口,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我是一名學生。”